而杨立之所以请大家一起吃饭,也是害怕单独请,人梁医生不会答应了。
包间里很宽敞,吃完饭大家又去唱了k,席间梁岁辞被杨立灌了好两杯白酒,对方虽然没直说让他帮忙论文的事,可话里却有几番暗示。
梁岁辞这才将实话说了,自己和黎家大少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恐怕即使有心也帮不了他。
杨立起先还不信,但想了想却又觉得对方根本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只能讪讪地作罢。
其他人本就是玩在一块的,楚宴插不进去,没有插进去的想法,这边杨立见自己的事情基本没戏了,心中郁闷,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也没心思搭理他了。
楚宴又坐了一会儿就找了借口说要回去了,其他人当然不会拦着,没有梁岁辞在,他们玩的还尽兴一些。
他们态度冷淡,楚宴也很理解,毕竟虽然都知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本就是不公平的,但仍然没有人会喜欢特权阶级。
走出酒店大厅,寒风在脸上一吹,楚宴便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将下巴低了低埋进了厚实的围巾里,脑子有些缓慢地转着,自己刚才喝了酒,好像不能开车了。
他正想着,就有一辆车从他身边驶过去了,是一辆黑色的布加迪。
那辆车平稳地从停车场驶出,楚宴想了想,虽然他没喝多少,但还是决定找个代驾。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擦破了寂静的夜色。
停车场的灯光很微弱,楚宴刚拨通一个认识的代驾电话,抬头便看到了一个人正朝自己迎面走来。
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十分清晰,来人一身黑色的修身绒面西装,步履沉重,身材显得异常的挺括,一直等到他走到光亮处,楚宴才看清他的面容。
黎晰的眉骨很深,鼻梁高挺,这让他的五官看起来很立体,脸部线条很流畅。在淡淡的阴影下,视线冰冷锐利。
楚宴怔了一会儿,却听他率先开口发问了,“你喝酒了?”
黎晰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半个月不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刚才看见他,心底如同被一根柔软的刺扎了一下,蔓出微微的疼来,情不自禁地就将车停下了。
想看他,是不是为自己当时的愚蠢而后悔。
可黎晰凝视着他,想在他眼中看到任何哪怕一丝丝关于后悔愧疚的情绪,却都没有找到。
他神色淡淡,仿佛自己对于他来说,与街上的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也对,这人当时与自己在一起时本就不是出于真心,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期待他会愧疚呢?
楚宴将手机滑进羽绒服的口袋,视线瞥过黎晰,简短道,“请你让让。”
他的姿态太冷淡,整个人都溶在了朦胧的夜色中,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衬得他脸色愈发雪白,身形挺拔而削瘦。
黎晰盯着他,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状的,似讥讽的光,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下,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开口,“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下去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过去的回忆仿佛化作了一把把利刃在他胸口翻搅,令他痛苦不堪,在这场爱情里,自己软弱乞求,可他却始终这样高高在上,所以要拿刻薄的言语来狠狠刺伤他,想看他痛苦,想看他痛苦万状倍受屈辱的脸,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苦苦地卑微哀求。
黎晰说着这句话,眼睛却一瞬不动地盯着梁岁辞,所以没有错过他平静面容下刹那间细微的神色变化,与此同时,他内心却陡然升起了报复般扭曲的快感。
“你专门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梁岁辞开口,声音很轻,但在静寂的夜色中却显得尤其冰冷而清晰。
深冬的风带着寒气掠过,透过冰凉的空气进入血管,黎晰双手骤然握紧,手背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也是,他根本不会愧疚,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意摆弄的可怜虫罢了。
“当然不是。”黎晰似乎轻笑了一声,语气异常地冷静,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出其中的冷寂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