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她心中多少不忍。
百里景煜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呢?
他的殿下,外表坚不可摧,实则内心最是柔软。
“殿下胸怀大志,志在四海。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轻松戳中了楚婳的心思,她心底刚刚那点不忍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的确,她要做这世间的最强者,做这天下的掌舵人!
她要护住所爱,再不任人宰割,任人欺辱,就务必不能优柔寡断、因小失大!
……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欲蛊引起的怪病却在这种时候迅速席卷了大洛十城。
不仅如此,就连相邻北澜境内的小镇,也于近日出现了此种怪病。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时节,大洛又地处江南,气候转暖。
显而易见,欲蛊蛊虫在温暖的气候下,繁殖速度成倍增加,这才导致怪病在短时间内迅速蔓延。
按照楚婳原本的计划,只要严格封锁出现怪病的城镇,便能有效减少扩散速度,等到百里景煜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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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现在的形势看来,却有些迫在眉睫了。
北澜与大洛两国的都城相距并不太远,但即使是百里景煜快马加鞭赶来,也需一月有余。
恐怕那时,大洛早已变成人间炼狱,再无任何一城、任何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是时候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
第二日,楚婳轻装简从,独自去了京都郊外的皇家陵园。
楚佑本欲陪同,却被楚婳坚决制止,只得留在陵园入口处等候。
楚婳凭着记忆中那点模糊的印象,独自一人朝着父皇的陵寝走去。
当年她从北澜回国后,性情大变,对父皇更是满心怨怼。
父皇仙逝,她并未过多动容与悲伤。
出于演戏给群臣和百姓看的目的,她仅仅在出葬当日,到陵寝简单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之后不管是忌日还是清明,她再未来陵寝祭拜过父皇一次。
故而这条路,于她而言确实是颇为陌生。
一番曲折,楚婳终究是站在了她曾最爱的父皇身前。
楚婳满腹的心酸委屈,内疚自责,想要对父皇诉说。
可却无处宣泄,唯剩眼前的那一抔黄土,何其悲戚!
不禁泪水盈满眼眶,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滴落在青玉石做的台阶之上。
“父皇,女儿来看您了!”
“父皇,女儿来看您了!!”
…
楚婳一声复一声、一句复一句,声声泣血。
她的声音由一开始的洪亮有力,因为力竭,逐渐变得沙哑。
喊到最后,只剩下凄凉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楚婳从拎来的食盒中取出几盘精致的点心与小菜,颤抖着手将其放在墓碑前的玉石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