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不是说“我爱你”。
而是“我需要?你”。
我的灵魂扭曲变形,因为我如此极端、畸形、变态地需要?你。
这辈子不可以的话,那就下辈子。
爱情重要?吗?你爱我我爱你的,每天说来说去,白头偕老,闻钰弄不明白,她其实根本?就弄不明白那些东西,她不信。
爱情好?像大约是个全世界都信的宗教。
但?闻钰不信。
她不是轻蔑,不是清高,不是觉得那种?东西庸俗。
而是她学会跑之前,她得知道?走路。
她没有爱的根基,她不是要?爱,她要?的是被需要?。
需要?是牢固的,坚不可摧的,比任何东西都坚固,比血缘坚固,比爱情坚固,比任何感情都坚固,人需要?氧气?,没有氧气?真的会死。
裴砚青真的会死。
她知道?他说的下辈子的意思,真的是下辈子。
“……”
闻钰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
她有种?对自己?大彻大悟的感受,她认清了自己?活到现在,空着?的那块儿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认清了自己?。
这是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认清自己?,对自己?诚实,才能摆脱言不由衷,才能真心地去做其他事,包括怎样?爱一个人。
看清一个人,看清身边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难,最难看到的人其实一直是自己?。
裴砚青睫毛缓慢地眨,他等待她的回答,堪称郑重地牵着?她的手,像牵着?一个锚点?,他灵魂的锚点?。
闻钰眼睛有温热的液体?,但?没有流出?来。
她说:“好?。”
“我答应你。”
现在裴砚青嘴角的笑是真的笑,不是哭笑不得的笑了,他像是怕她反悔,所以很轻,很轻,怕惊动她,问道?:“你想陪我去吗?”
“或者你也可以回去睡觉,那样?的话,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晚安。”
闻钰:“我陪你吧。”
裴砚青提醒她:“那你自己?要?走回来,会有点?黑,你会害怕。”
闻钰摇头,“没关系。”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从月到中稍走到月悬正空。
这个悬崖没有名字,没有人会给一个丑陋偏僻的悬崖起名字,它不是给人观光的,也没有什么好?风景,周围连胡杨树都长不起来的贫瘠之地。
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可能有几百米,这跟当年那个医院的六楼应该是很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