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
裴砚青这辈子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记不得几瓶了?,庄唯说的确实有道理,酒精麻痹神经,头昏脑胀,他不哭了?,整个人都变得木然。
他瘫在地板上,天花板在旋转。
“庄……庄唯。”
庄唯醉倒在他旁边,半天才应了声:“嗯?”
“如果我,没有离婚……她会不会爱我?”
“……结婚的时候,她爱你吗?”
“不爱。”
“那不就得了?,况且,婚姻很重要吗?”
裴砚青捂着自己的坠痛的胃,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脸颊贴着冰凉的地板,喃喃自语,语气像个委屈的孩子:“可我只有这个……”
“我们唯一的联系。”
“被我自己斩断了?。”
庄唯快睡着,没?有应答。
裴砚青眼角又?开始湿润,他自己没?有知?觉,如数家?珍的说:“那个时候……我还能给她吹头发。”
“还能……还能一起坐旋转木马。”
“能吃她吃剩的蛋糕……”
“能每天都见到她。”
“偶而也能……抱着她睡觉。”
“能……给她的兔子缝……缝扣子。”
“能喂她吃药……”
“现?在她,她的病好了?……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我了?。”
裴砚青的眼泪淌出一小片湖泊。
“我们之间的……回忆,她应该……也都不记得。”
“庄唯,你知?道……我其?实……能接受她不爱我……但我觉得,光是我还爱她这件事,现?在……也会让她恶心。”
“她好像不允许……不允许我爱她了?。”
“之前我用刀捅自己……说自己……是因为吃那个人的醋……她很惊讶。”
“当时我还没?明白?……现?在我知?道,知?道了?,那种惊讶……是说,我怎么配……配吃醋呢?”
“我不配吃醋……不配爱她。”
“所以她……她要这样对我,她……想要我看清自己。”
“我现?在看,看清了?。”
“庄唯……我看清了?,我,裴砚青,是个……不配被爱……也不配爱的,罪人。”
庄唯转了?个身,像是从梦里呓语:“什么罪?”
裴砚青没?回答,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也困倦了?。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怎么办啊庄唯……现?在开始暗恋……还来得及吗?但她好像已经……看穿我了?,我太?笨了?……我藏不住……藏不住,还是说……就算暗,暗恋,也会让她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