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忆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扒拉着之前没看的群消息,脑子里想到刚才傅季寒看他时冷漠的模样,心脏莫名有种被挤压的感觉,很不舒服。
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这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傅季寒也做到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前天他眼睛才被打伤,傅季寒那焦急的眼神、轻声的询问、温柔的抚摸,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可是就在刚刚,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变成了无声的漠视与疏远,对比太明显了,让蒋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不行,他要出去透透气,再过几秒,他怀疑自己就要窒息了。
他踮着脚站了起来,一步一拐地往卫生间走去。
傅季寒微微抬起眸,看着蒋忆一深一浅地走出教室,压在书页上的手指蜷了又蜷,明明担心得要死,却不敢过问,明明很想去扶,却还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远离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蒋忆把自己关进厕所隔间里,坐在马桶上努力平衡着自己心里的落差。
他告诉自己,过几天就好了,刚开学傅季寒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傅季寒不就是这样高冷疏离难以接近的样子么?不就和刚才一样么?
那就当做陌生人好了,谁还会期待一个陌生人会给你一点温暖和关怀。
蒋忆握了握拳头,是的,这是好的开始,让一切回到原点的开始,他不能退缩。
蒋忆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狠狠搓了一把脸。
几分钟后蒋忆踮着一只脚回到了教室,心情平静了许多。
而当他马上就要到达座位的时候,脚底踩到了一支不知是谁掉在他椅子旁的中性笔,脚当即往后滑去,身体猛地前倾。
傅季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蒋忆,当发现蒋忆要摔倒时,几乎是
一阵天旋地转,蒋忆竟然摔倒了傅季寒怀里,并且嘴唇从傅季寒的脸一直擦到他的脖子,蒋忆定睛时,看到的是傅季寒紧致的下颌线和下颌线下面白皙的脖颈,以及微微耸动着的性感到致命的喉结。
熟悉的清冽的薄荷香味萦在鼻尖,一下一下挑动着蒋忆的嗅觉神经。
蒋忆无声地骂了一声自己,移开埋在傅季寒颈弯的脑袋,支着一只脚艰难地爬起来,抬袖擦了擦嘴唇。
傅季寒愣了一阵后,温声道:“小心点儿。”
蒋忆嗯了一声,单脚跳了几下坐了下来。
傅季寒目光落在蒋忆抹了药膏的脚踝,盯了几秒后问:“马上放学了,你打算怎么回去?”
蒋忆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嘶了一声说:“打车吧。”
“我可以送你么?”傅季寒问。
蒋忆的目光从脚踝移向傅季寒的眼睛,他盯着那双幽深的眸子,呆了一瞬后摇了摇头,“不用,龚喜可以扶我出去。”
傅季寒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放学后,龚喜帮蒋忆背着书包,扶着蒋忆往校门口走。
主干道上,蒋忆跟铁拐李一样一瘸一拐,回头率直线上飚。
龚喜说:“待会打车吧,打车虽然绕点,但是也绕不了多远,要不然你这只脚明天要肿成包子了。”
蒋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龚喜叹了一口气,“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用拐着来上学。”
“所以明天我就不去网吧了,你们自己玩吧。”
龚喜啧了一声,“真扫兴,不能一起打球,还不能一起打游戏,造孽啊,你赶紧好起来啊,要不然我和杜冰抬也要把你抬到网吧去。”
蒋忆笑了笑,“行啊,明天就来抬我吧,想想都爽。”
龚喜哂笑,“你是慈禧啊,那么想要人抬,你不是说你妈周末回来么?你确定我们过去抬你?”
蒋忆推了他一下,“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
龚喜指着蒋忆的脚说:“你再推我,我不扶了啊。”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