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劣玉。灰白的底色,几丝紫色飘在上头,混浊而不见半丝清透,整只镯子最值钱的地方恐怕是镶补在断裂处的那两块银片上点缀着的几颗碎钻。
“怎么变成这样?!”这是她的玉镯,赵子昀只看一眼就知道了,那强烈的牵引力量骗不了人,属于她的气息就算隔绝了十年,也还沾染在上面。可是……它竟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它一直是这样。”虽然没对这镯子有过多少关注,但沈维埕至少很清楚这镯子是浊白色,而非紫色。“怎么会?!”赵子昀实在无法相信镯子会变成这样,一时心急,也顾不得其它,伸手就要拿过手镯仔细端详。
就在她手指碰上那镯子的一瞬间,她感觉到有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意从镯子里冒出来,将她的手指冻得失去了知觉,竟然再也动弹不得;而那冰冷的寒意,正迅速沿着她的手指冲向她全身,她甚至没有办法做出反应,那寒意已从手指往身体里窜,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攻占她的大脑,她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巨响,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她以为她醒了,但却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紧张地发现,自己很轻,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包括身体的重量,都感觉不到,像是她又回到没有身体的状态,只是个灵魂的存在……那么,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她是在作梦?
不,不是梦,因为,她“看”得到!纵使她身体的眼睛是闭着的,可“她”却看到了自己身边正在发生的事。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正被沈维理抱着往四叔家走去;而四叔在前方领路,走得很急,脸色很差,不时回头担心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她。
“你们应该立刻将她送医!她全身冰冷,又昏迷不醒,我们不是应该将她送去医院才对吗?”这时一道女声追在沈维理身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如晴,你不懂,她这个情况,医院解决不了她的问题啦,只能开坛请神来处理。我道行比较差,得问神才知道子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不出来她这是中邪还是被煞到……”
“赵叔叔,现在不是迷信的时候!我们应该先将她送去医院检查,至少救醒她,确定她没事之后,要开坛拜神什么的再说啊!”
“子昀这个情况不一样啦!把她送去医院医生也处理不了,只能先问神。”赵四叔抹着头上的汗,随口应付完刘如晴之后,双手结印,嘴里默念着一些咒语,让自己尽快进入起乩的状态。
刘如晴瞪着赵四叔的背影,觉得对赵四叔说不通,于是跑到沈维理身边道“学长,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赵子昀很明显就是生病了,应该要送医院一一”
“她不是生病。”沈维理轻声说道。
“学长!”
“她是因为碰到镯子才昏倒的。”
“这太荒谬了!”
“确实荒谬。”沈维理脸色凝重,不待刘如晴追问,就道:“你看那镯子。”
“镯子怎么了?”刘如晴实在料想不到都这时候了,沈维理怎么还有心情去管那什么镯子。她记得那只镯子好像被沈维理一直拿在手上。
“对了,镯子呢?”他双手正抱着赵子昀,没见到镯子的踪迹。“镯子在她左手腕上。”
“咦!你什么时候帮她戴上的?”她只记得赵子昀无预期昏倒之后,学长及时抱扶住她,接着就在赵四叔的带领下,他抱着人往赵家走,中间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就刚才。”沈维理的语气有些迟疑,
“哦……”刘如晴虽然没有印象,但想想也是。赵子昀整个人就算昏过去,手指仍然紧抓着手镯不放呢。在那种情况下,沈维埕不将手镯戴进她手上,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