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帖当日下午送至韩府,晚上郁桃才坐在榻上,又看见翘楚捧着一封信进来。“姑娘,是闫韩侯府的回帖。”郁桃坐起身,接过那张暗金色的帖子,有些奇怪。向来请帖一来一回,已是礼节足够了,少见回帖之后再回一次帖子的。但放在古灵精怪的小郡主身上,也能说的通。她摸了摸与先前那张浅红色浣花笺很是不同的帖子,质地明显厚重精细不少。拆开封头,纸页里头仅有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不难看出写的是那日闫韩家高台的位置。她瞅着上头的字,嘀咕道:“怎么跟先前小郡主那张有些不一样呀?”翘楚凑过来瞧了眼,“许是小郡主懒得写,让侯府里头的笔帖先生代回的信?”拾已在一旁点头道:“应当是了,奴婢从前读信的时候,看过笔帖先生的字迹,通常都极端正。”好歹小郡主贴心的回复里,连那日闫韩侯府观台的位置写的一清二楚。郁桃礼尚往来,那几日雨停的正好,约莫是天色将将亮起,院中的青石板还带着深一块浅一块的痕迹,才被风晾干半边。估计不会有姑娘家不喜欢五月初五的时候。近到端午,郑家几姐妹在花厅凑的齐全,加之一群丫鬟婆子扎堆,都在用五色丝线编绳儿,喜欢素气的里头顶多串上金锡和玉,像郁桃向来爱俏,手边十有八串都有透亮的珍珠。郑瑛瑶那三个还在兴头上,手上动作挽花似的没听过。郁桃已经从凳子上腾挪到一旁的小杌子,摇着把小扇道,“我也没几个要送的人,十串应该足够。”郑瑛瑶瞅了眼空位面前的一把五色绳,挺纳闷,“你挑的珍珠都是粉色,是只打算送给我们几人吗?”郁桃手上的扇子慢悠悠晃着,没接话。因为这几天闲在院子里,她都在琢磨那天送给韩祎的五色绳怎么排布,花里胡哨的他不会喜欢,素气过头又失了其中庇灾除病的作用。最后还是拾已想的法子,把彩色的线绳编在里面,外面用退红再扎一圈,配上白玉,一瞧就是用了心思。想到这遭,她摇扇子的手停了下,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心思别人会不会感动,虽说能预料结果与从前难有什么变化,但还是怀揣点不一样的心思。有几颗粉珠没用完,郑诗清难得开口讨要,郁桃靠在矮几旁,看她穿珠引线,“我还是头一回在京都过端午,平阳城的端午顶没劲儿,这里的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