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喜和拾已对视一眼,仔细看了郁桃的神色还算平静,雀喜开口道:“二小姐请咱们夫人和小姐到闲庭阁吃顿饭,那日韩世子也会去。”郁桃起初面色因为脸上的珍珠粉还算沉静,可听见雀喜嘴里念出‘二小姐,韩世子’几个字,她再也忍不住,脸上厚厚的养颜粉崩出一道裂痕。“韩伟和他们有什么狗屁干系吗?”拾已一字不落的解释:“段家老祖宗是韩世子的姨姥姥,二小姐说这场酒宴是承家里长辈嘱托。”郁苒在外头也是顶着郁家人的身份和姓名,像闫韩侯府这样的身份,宴请要是真在外面办,那不都得说郑氏小心眼子,眼光寸长?“哦。”郁桃抬手将脸上的珍珠粉拍平,扯了下嘴角:“母亲安排好了?”“都好了,晚上迎二小姐和姑爷回府,请帖正让笔帖式誊写着。”“就这样”郁桃有些意兴阑珊,该来的挡不住,“真没意思,只会玩这些阴谋诡计。”但最让她扫兴的,还是听见拾已说韩家对段家大有扶持之意,他是瞎吗?给一对狗男女长势气,段岐生有什么好扶持的?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就好比昨天好送你簪花的人,今日突然传来消息说他送了你的仇敌一朵更大的簪花。还有那天在靶场见到的那个女子,说不定还是‘韩伟’的青梅竹马,才会那样亲密。雨下的本不大,天色现出闷青的暗沉。郁桃睁开眼瞧着外面,沉沉叹出一口气,愈发觉得日子到头,暗无天日。郁苒夫妇住到郁府上,郁桃干脆闭门不出,闲来无事和张锦菱书信来往。张锦菱:狗男女进门儿了?我听到平阳城那群小妖精都在议论这事儿。郁桃一□□爬字:哦,她们说什么?张锦菱蹲守在西角门,小厮递出书信,她速速回道:她们说原本段岐生喜欢的就是郁苒,只是你占着嫡女的身份,把他们搅黄了,但没想到最后他们还在能够在一起,这该死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啊。郁桃沉默一瞬,提笔:郁苒给她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给我改成狗男女剧情。张锦菱:难喏,你不知道现在平阳城流传的全都是,段家公子如何疼爱小娇妻。其实我挺不明白,段岐生放着你这样的大美人不要,跑去吃素,他信佛吗?郁桃看着纸上的‘小娇妻’,搓了搓手指,冷笑:不,他只是纯粹觉得配不上我罢了。最后,张锦菱还是没有入府来坐坐,因为怕碰到郁苒二人膈应着自己。郁桃捏着狼毫,一端戳在纸上,脑瓜子里全是刚才张锦菱的话。郁苒才回来不过几天,平阳城的风向就倒了。按兵不动肯定是不行的,趁着韩世子和郁苒夫妇二人还未见面,自己应当再趁此机会刷刷好感。她抽出一张信笺,想了好一会儿才落笔。伟哥哥,盼安,芙蓉簪子我很喜欢,这是今年收到的最特殊的赠礼。不知道世子哥哥的生辰是哪一天?阿桃想为你亲手做一个锦袋。落款阿桃寥寥数语,暗示的意味足够明显,她亲手写的书信,还亲手去折了院内的海棠花装在信中,为了保存最新鲜的香气,郁桃让甘驴儿趁早送去白府。出乎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接连几天郁桃递去白府的信全部石沉大海。她抄过文雅的情诗,也写过两句逗乐的小事儿,还有日常吃的玩的都写在上头。但是,这个狗男人就像是拿她的书信垫了椅子腿和桌脚。铜板扔王八壳儿,打了个空响。几日末春的小雨,院子里两口大缸一晚上水就接满了,王八在里头晒不成太阳蔫蔫的。拾已叫人舀了半缸水出来,又用油纸搭了个挡雨的棚子,郁桃站在一旁投喂鱼虾。藻黄壳儿,绿条纹的叫小瘦子,另一个黑背叫小胖子。郁桃没收到回信,心里郁结着一股气,拿起两只王八不爱吃的萝卜逗弄:“你是叫韩伟吗?你们哪个是韩伟啊?来,谁吃萝卜谁就是韩伟,以后小主子将就给你改个名字,亮堂堂的好名字。”说来也奇怪,小瘦子买回来就没碰过萝卜半口,今天却扑腾着四条腿,脖子一撑,率先吞下胡萝卜。郁桃一愣,捂着肚子大笑:“那这个名字就赏给你了。”翘楚连忙拽她的手,“姑娘小点儿声,墙外头要是听见你对着王八称呼世子的名讳,咱们就糟了。”“怕什么。”她浑不在意的昂起头,“他名字是御赐的怎么着,王八就不能用?”翘楚:“”隔天下午太阳未落,郁桃用过晚膳,郑氏到她院中嘱咐第二日宴请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