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带着泪,手帕掩着半张脸,呜咽一声,“敢问车内可是韩伟公子?”美人嗓音柔软,含羞带泪,风情无限,然而韩家一众侍卫仆从却沉默着。沉默蔓延,山鸟飞鸣,着实有些尴尬。几欲在郁桃要绷不住的时候,马车帘子掀起,探出个她们几分熟悉,几分陌生的脸来。作者有话说:-伟的繁体是:韓偉-祎的繁体是:韓禕咱不用太纠结这个,简单设想下男主这个名字确实还是欺骗力ax,娱乐为主。这是个小厮,头戴兜帽,灰布衫子,一双小眼睛滴溜的从郁桃三人的面门上转过去,最后定在翘楚身上。但凡不是脑子被踢过,她们都会记得这个小厮在几日前见过一面。不只是见过,甚至还毫不留情的会了会。是由翘楚进行的单方面奚落嘲讽,而郁桃就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主谋。小厮眼中的意味太过明显,郁桃几乎快要撑不住,脸上的颜色千变万化之际,帷幕帘子被缓缓打起,现出厢轿内男子的真容来。男子并不曾看她们,视线落在手边的书上,周身气场低冷。郁桃愣愣端详片刻,强行梨花带雨的脸色露出几分痛苦,暗暗在心里骂爹,真他娘的缘分这与上巳节碰到的那架马车中的人,还真就是同一个!她们不说话,小厮有些不耐烦,口气也不大客气,“姑娘无端端过来,可有什么事?”她原先预备好的措辞早就忘到十里八里外,只能包着快干巴在眼眶里的泪,尴尬道:“我们马车坏了。”‘韩伟’手上批注的动作不停,只眼睫微抬,深潭似的眸不经意的从她身上过去,跟瞧个物件儿似的淡漠。骑驴难下坡,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抠着手小声道:“公子可是下山?若是顺路,能不能搭上我们主仆三人?”她说完又是一阵寂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不知林子里那只鸟上蹿下跳叫了多少回。许久,韩祎才撂下了笔,慢慢的抬起眼,落在她身上。他的眉眼冷俊,微微垂着,深潭似的眸睨视她。虽轻车简从,但这一睇一视之间,举止清贵,无不昭示此人身份不凡。郁桃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么被盯着,头次有些想打退堂鼓。这不比书院先生盯人还厉害。“其实”她揪着手绢,吞吞吐吐的为自己铺叙后路,“马车也不是不能坐,就断根车辕,还是能跑的但公子能搭一程最好不过。”“不必。”韩祎突然出声,声线沉沉。“嗯?”郁桃疑惑抬头,什么不必?“车辕断了也无妨。”韩祎和她视线相对,神色淡淡:“姑娘腿脚健在。”“可以走下山。”?郁桃看着那张俊逸到极致的脸,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她怀疑自己幻听了。但当马车帘子放下,兜帽小厮留了个讽刺的眼神缩进厢轿中,郁桃便知道,方才那句话真真切切就是里头的人说的。车夫扬鞭一甩,呼一声“姑娘让让”,马车硬生生从郁桃三人面前横过,马蹄子踹起漫天灰尘。还能听见里头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抱怨:“一个个的净知道肖想咱们公子,明的法子见多了,还是头次见到这么狠的,直接将车辕掰断”郁桃脸颊瞬间通红,滚烫的温度,能在上头煎百来个鸡蛋。她活了十来年,头次在黄土朝天的大路边,默不作声的吃下满嘴灰。寺中经文吟诵声低沉悠扬,赤霞在穹顶变幻,春风丝丝缕缕拂面,这里的一切都格外安抚人心。郁桃从山门外一言不发的走回寺院,却半点儿没被安抚道,反而周围所有的庄严宝相都在不停地提醒她方才做过了什么。无妨,不过就是被拒绝了罢。没事,不过就是被嘲讽了罢。强撑着踏入内室,她再也忍不住‘呜呜’两声,一头扎进被窝,握拳锤床:“这么丢脸的事,日后我怎么在平阳城混啊!”“这个小气的人,怎么这么锱铢必较!”“多少天的事情,竟然还要原话奉还给我!我恨。”她可怜兮兮的咬着被角,问:“我以后怎么在平阳城混啊?他不会跑去告诉所有人吧。”“也不算十分丢脸”翘楚小声道,“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哪家的,应该不打紧,顶多就说个‘今早有个姑娘’。”“对的。”拾已点点头,“实在不行,您可以今晚搬出平阳城。”“嗯?”郁桃一下翻起身,恼羞成怒道:“凭什么?我从小这里长大,这是我的地盘!”“那肯定。”翘楚倒了杯茶递过去,“首先,郁家和闫韩侯府没什么交集,您也很难碰到他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