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一个瞎子,那不纯粹多余么,好像我能玩儿什么似的。”关摸到桌上洗好的樱桃,抓了几个吃。
早樱桃有点酸,但特别爽口。
谌掏出个红包压在盘子底下,领着关站起来了才跟屋里打招呼:“阿姨,我们吃好了,麻烦您收拾一下吧。”
阿姨掀帘子出来,一眼看见桌上的红包当即抽出来往谌身上塞:“你看你这姑娘是干啥呢,一顿家常饭又不值啥。”
谌过一把抓住阿姨的手摁回去:“阿姨你要真推回来那就是见外了,以后我们都不好意思来。本来我想着回头带公司里人来团建的,咱这樱桃沟不是快开园了嘛,到时候来家吃饭呢,你看你这弄得多不好意思。咱该怎么样是怎么样,好不好?”
阿姨也是个爽快人,收了红包后硬是拽着谌过不让走,一边叫屋里老头出来:“老曲,你快把咱晒好的槐花给装一兜来!”
这回谌过没推让,痛痛快快拿上就走了。
俩人出门上车就拐了两个弯儿又停下了,关佳颜一下车就闻见了那股浓郁的槐花香气,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两步,可两步之后,她又不敢走了,完全没有方向感。
谌轻轻地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停下,关伸手摸到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奇怪的是,这老槐树的皮竟然特别光滑。
谌拉着她绕了半圈,推着她踩上一个大石墩子:“你往上摸摸,是不是一个特别大的树杈子?这棵老树分叉特别矮,不知道有多少代人爬上爬下地上去玩儿。”
关摸到光溜溜的树杈,又平又宽,坐小孩子的话能坐个三四个。摸清楚树杈的位置后,她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了,扳住一根横叉出来的粗枝,抬腿爬到了树杈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搂着树干转了个身坐着。
谌始终都撑着手在树下瞪着眼盯着,生怕关一个不小心跌下来。
微风一吹,浓郁的槐花香一阵一阵地扑进鼻子里,好像睡在花海里一样。
关佳颜仿佛在那一瞬间回到童年时期,似乎她还是那个坐在爸爸肩头去探着树枝摘花的小孩儿。
“坐好啦,我不叫你下来就别动啊!”谌在树下面喊着,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接着那声音逐渐远了一点点。
取景器里是一片洁白的花团,神态拘谨的少女在花团里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微微仰头嗅探着花香。
离得近了,关亦听见快门的声音,探着身子冲着下头叫:“谌过,你上来吗?”
又是一声快门响:“上啊,你等一会儿,我支一下架子,给咱们拍张合照。”其实是在录影。
过了一会儿,谌也站在石墩子上爬上来,两个人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一起挤在树杈上。
关突然偏头凑到谌脖颈里深深地闻了一下,软软的唇擦着她的皮肤,谌低低地笑起来,像空气微微震动:“怎么?还能闻见我身上的香气吗?”
“能。”关语气笃定地答道,“虽然现在四处都是槐花香,但你身上的味道没有被淹没。”
谌难得地像个小鸟一样歪着身子主动靠到关怀里,仰头亲了亲关的下巴:“傻瓜,我今天没用香水。”
香气馥郁,像是催动了她们的心,关蓦地抬手捧住谌的脸,谌注视着那双犹如陈旧宝石的眼睛慢慢靠近自己,那宝石纵然光芒尽失,却依旧贵重美丽,两个人躲在花团里清清浅浅地接了个缠绵的吻。
空气是清甜的,吻也是。
关埋头搂着谌的肩,沉醉而贪婪地嗅探着她的味道:“不是香水的气味,是你的气味,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不会认错。”
谌轻轻地拍着关的背,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一会儿让人看见了。”
关依然伏在她肩上,谌突然感觉到肩头一点潮热的湿意。
关佳颜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