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佳颜剥开糖纸把棒棒糖叼嘴里,方才那点怕意悄咪咪地消失了,一颗作闹的心又跃跃欲试地鼓噪起来:“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喜欢云老板吗?”
谌过头疼地拂了一把头发,有种想把自己揪成秃瓢的冲动,也许这样能让自己的脑子轻松点。
“就是亲姐妹一样的好朋友,我大她一岁,我们两家是故交,能懂么?”
关佳颜酸溜溜地“哦”了一声:“一起从奶娃娃长大,开公司还要当邻居,小青梅就是不一样,还一起弯呢。”
谌过感觉自己要冒烟。
关佳颜酸完了又开始装乖,也不知道怎么转眼就能变脸:“谌过你生气啦?”
谌过已经坐回办公桌前打开软件修图,决心装聋哑人。
关佳颜嘟着嘴小声在那儿嘀咕:“我要是不瞎才不会让你这么欺负呢。”
“我知道我很讨厌人,人暴躁起来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很难受的,感觉自己像个怪物。”
谌过松开鼠标默默地抬头看着关佳颜。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关佳颜也抬起头来,空洞洞的目光与谌过迎面相对。
“有人能接受,有人不能接受,就像我,我恨自己是个瞎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恨苍天不公,恨自己是个废物。因为看不见而带来的每一点失落,都让我很气愤,像心里埋了座正在翻腾岩浆的火山,简直五内俱焚,不找个口子发作出去我会死的。”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遇不到安妮,花了那么多钱都没找到能帮我的那个人。”
“可是遇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有救了。”
谌过一瞬间有点头皮发麻,这小孩儿说话可真是太戳人了,好像她能让华佗起死回生一样。当然,她知道小孩儿不是这意思。
她避重就轻道:“可别把我当安妮,甩你耳光我还是下不了手的。”倒是想把你毒哑。
关佳颜丧气地撇撇嘴,特意把棒棒糖抽出来气愤地叫起来:“谌过,你这人怎么这样!”
谌过反唇相讥:“我怎样?你说说你一口一个谌过,对着我直呼大名,在外头还知道管我那些员工叫哥哥姐姐呢,碰上我就这么没礼貌,还想让我给你当老妈子?醒醒吧,新社会了,乖乖叫姐姐,我以后尽量不跟你生气!”
关佳颜满口拒绝:“不叫。”
“为什么不叫?”
“不想叫。”
“不想叫拉倒,从现在起闭嘴,别耽误我工作。”就知道,但凡对这小扭扭有三秒钟好脸色,她立马就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结果关佳颜一刻都不能安生,一声一声“谌过”挨着叫,要喝水、要擦手、要下载app,要这要那要不完。
“你叫魂儿呢?”谌过把鼠标摔一边去,拿小鱼板刮太阳穴缓解头疼。
关佳颜咬着糖得意地笑:“哟,谌大姐,你不聋了?”
谌过忍无可忍抓起一张净纸揉成团使劲儿丢了过去,正好砸到关佳颜的眉心:“死孩子!”
关佳颜理直气壮:“你怎么又生气!不是说我直呼你大名不礼貌吗?叫你大姐你也不开心?大姐跟姐姐有什么区别?更显尊重呢。”她算是知道了,谌过心软,不管她怎么放肆,只要委屈巴巴地卖个惨,这女人就不跟她计较了。
谌过又抓了个纸团丢她,这回打到她下巴上。
“好好好,不叫你大姐了,叫你谌老板!跟你家云老板成双成对的,多配!”
谌过气得嗓子疼,算了,累了,随她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这波关佳颜占了上风,便主动卖个乖,带着点讨好的心思甜甜地说:“谌老板,你去跟云老板相会的时候,我跟我哥通了个电话,他下午亲自来跟你谈越miss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