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他的名字。
“嗯。”
萧玄舟应了一声,大约察觉她情绪不对,愈发轻声细语,无形地安抚她,“怎么了?”
尹萝险些被这声问候激出眼泪。
她想到沈归鹤了。
要是没有莫名其妙地穿进来,又根本不给余地地死了四次,她现在估计正登着游戏,和沈归鹤一起打怪吐槽。
尹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气氛足够,可时机还不够成熟。
她再也不能慌不择路地求萧玄舟娶她。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她忍了又忍,声音隐约颤抖,眼尾染上薄红。
如此委屈,像是被欺负了,告状的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话语反复地在唇齿间研磨,还未出口,自己先红了眼。
她强撑着不肯移开眼:
“……只为我来。”
萧玄舟感觉到她不曾言明的情绪,如睡梦中也挥之不去的惊惧。
尹家不能给她归家的抚慰。
她便来寻求下一个可靠的依赖。
但他们从来不是为两情相悦才定下婚约。
世家之间利益交换,面上过得去便是了。
他会金尊玉贵地养着她,约束她在尹家纵容下放肆的言行,相敬如宾地安置好她的一生。即便她全然无法担得住萧家夫人的位置责任也无甚要紧,这桩婚事的利害早在定下的那刻就自明了。
萧玄舟静了几息,终于开口,口吻仍是那样暄和镇静,娓娓道来:“书阁之事将将处理完,我耽搁多日,还未回掖云天复师命,总要先回去一趟。途中应当要绕去西北,那边有些萧家的产业——”
尹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个结论。
“……”
萧玄舟道,“下月中旬,我来见你。”
他眼看着她瞬间便焕发了神采,双眸熠熠。
这样就满足了。
似乎……也不难哄。
萧玄舟挑了最近的路离开,不想还是和谢惊尘打了个照面。
他们算不上有交情,在外游历时偶然撞见了几次,也有过合作。
“谢公子。”
萧玄舟颔首致礼。
谢惊尘仍是那副目下无尘的孤高模样。
只是礼过后,他却淡淡开口:
“萧公子今日为何不佩剑?”
身为剑修自然是要佩剑的,就像每个修士都会随身带着自己的本命武器。不光是为修炼切磋,更是一种礼仪。
萧玄舟表情未变,不矜不伐:“我来此处,便忘记要佩剑了。”
“……”
谢惊尘眸色深深。
萧玄舟身上尽是尹萝的气息,经由沾染却还能如此明晰,是为什么不言而喻。
谢惊尘不再多言,略一颔首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