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已经封锁了裴怀慎的穴道紧急止血,上前来小心地扶起裴怀慎,掰开他扣住尹萝肩膀的右手。
掰不动。
力道再大点唯恐牵动恶化了伤口。
尹萝看着这幕,很是担忧:
“他这只手不会已经废了吧?”
完全不受晕倒的影响,如此顽固坚守。太逼真弄得她都摇摆判断,稍微真心实意了。
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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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萝守在裴怀慎的屋子里。
倒不是单纯为了刷好感和信任值。
裴怀慎没跟她商量过,谁知道宅子里别的地方安不安全?
“娘子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如今添了新伤,夜夜守着公子怕是要熬不住的。”
婢女小声劝诫。
尹萝顺手拿过温热的帕子替裴怀慎擦了擦冷汗,内心活动只能用“眼睛瞪得像铜铃”来形容:我没说要夜夜守啊!这才第一天,怎么就给我套人设了!
等情势稳定,她既不是医师又没有灵力,当然是先回自己的屋子。
婢女所说的“新伤”,是尹萝被灵力刮花的肌肤。场中灵力震荡迫人,但还不到震及肺腑心脉的底部——真到这个地步,尹萝就不会考虑发挥,只管先离开保住小命要紧。
“我的伤不要紧。”
尹萝手法轻柔,专注地望着裴怀慎,“现在这样,我实在不放心。”
“医师说公子失血过多,且得昏迷几天,娘子有心,公子会高兴的,只是切不可勉强。若娘子不适,务必告知婢子。”
尹萝将帕子放回盆中,抬首,对她略显疲惫地温和笑了:“好,多谢你。”
尹萝坐在床前看着面色惨白的裴怀慎。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此人真是可怕。
能从市井间门脱胎换骨,就该知晓他的狠心决断。
明珠照耀出光即便再柔和莹润,也是冷色调,将裴怀慎这张失血过多的脸衬得更惨无人色。
“烛火晃人眼。”
这点讲究尹萝是知道的,尹家都不大点灯,除非是挂在外面图彩头,“可有不必烛火却似烛火的光?”
婢女简单应下。
然后拿来了幻纱绸,在每颗明珠外都结结实实地绕了一圈。
尹萝:“……”
你,我……算了。
谢惊尘拿幻纱绸写字,裴家拿幻纱绸缠明珠,你们能成为朋友不是没有道理的。
暖光之下,裴怀慎瞧着就好多了。
尹萝无事可做,便盯着他发呆,久而久之昏昏欲睡。旁边有一张小榻,尹萝撑不住便去睡了。
……
“怎么让她在这里睡?”
“娘子情深意重,守着您不肯离去。”
“医师给她瞧过了么?”
“瞧过了,娘子并无大碍。”
沉默一阵。
最开始的那道声音又道:“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换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