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
文斯跪在地上,点点头。
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此刻的他都会觉得震惊。
他缓缓地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温柔秀气的柳叶眼。他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仿佛一个真正的君子,人人见到文斯都会觉得这名儿取得名副其实。
而此刻的他却拿起一个项圈自觉地戴在了自已的脖子上。
伸出手,平摊开,说“先生,开始吧。”
教棍一下一下落下,很快他的掌心就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红痕。
一棍落下他就在心里默念一个数字。
“一,二,三……十五。”
“手已经够肿了。背过身去。”唐北辰堪称冷酷地发布施令。
文斯跪着挪了下位置,然后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后背,后背也有一些棍子痕迹。
“十六,十七……二十二,二十三。”
文斯怔愣抬头,今天只到二十三棍唐北辰就停下了。
好像这几天都是这样。唐北辰的病不知为何有了好转。
以前都是要到一百多棍唐北辰的情绪才能平复下来。
可是这四天,他都只数到二十多就停下了。在闻宴被打进医院的那天唐北辰甚至都没有想起这件事情。
“文斯,你也发现了吧?我觉得我的病快要好了。而这——全都是因为那条还不太听话的小狗。”
文斯捡起地上的衬衫,忍着背上的疼痛镇定地系上了扣子。
“恭喜先生。”文斯缓缓站起,脚步踉跄,好不容易站稳。
“他是我这几年找到的最有意思的狗了,文斯,你说有什么办法才能把这样一个浑身是刺的人驯服成像你一样听话。”
文斯身体一僵,随即强迫自已放松下来。
他回忆起闻宴的那双眼睛。
他成为唐北辰心腹那么多年,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活到现在每天帮他缓解症状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很会看人,工作能力也很优秀。
他看人喜欢看眼睛。闻宴那双眼睛与陆今安(唐北辰白月光)陆先生的眼睛确实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内里的神态却截然不同。
陆先生的眼睛里乍一看像是纯粹至极热忱至极仿佛一眼就看到尽头,可是他总能在某些时候感觉到他的野心。他觉得陆先生是个表面随和开朗实则……心机深重,会有些许自私的人。
而闻宴呢?他不禁出神了一秒,那双眼睛里他看到的是永不服输永不放弃的倔强,明明是一双没什么攻击性的瑞风眼,偏生其中宛若被无数碎石重压下依然劲蛮生长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