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潜并不知言栀为何突然谈此禁忌,心中斟酌,不知从何说起。江潜知道言栀的心思,他的委屈不过便是身为他人养子,亲生父母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已然被逐出氏族,却依旧不能改回本姓,实属不孝。
“天界都管我叫戚氏余孽了,怎麽你还叫我言栀?哪还有什麽言栀……这名字本就是假的。”言栀刻意露出戚容,但内心却也无力,承受着撕扯之痛。
“我从认识你的第一眼你便叫言栀,这麽些年过去了,改口太难,何况如今东宫太子生母本姓言,奈何早逝,他一向认定你们有着血缘之亲。”江潜解释道。“他母亲你认识的。”
“我认识?”言栀冷哼一声道,“如今三界之交当真密切,你又何必如此骗我?”
江潜知他心中种种不快,无奈改口道:“不说这些事了,说说你吧。”
“我?”言栀疑道,“我有什麽可说的?”
不忠不孝不义如今他三样全占,又有何可说?
江潜心中早已波澜万丈,他故作平和的笑容在烛光下闪烁着不安:“六年多了你我阔别如此之久,就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
言栀静静地看着江潜,他懂得相思之苦,只是他如今无心互诉衷肠,不自觉流露出怜悯的目光。
“也不过这些时日,你也知道,天上地下,时间并不相同。”
言栀只觉得胸口紧绷,腾不出空来再多说一句,只沉下头,无言良久。
也不过这些时日
“无妨,既等到了,以后也不愁没有日子。”江潜自我解嘲,同样狼狈。
他不知说些什麽,道谢之话说不出口,思来想去才说了一句话:“我如今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徒留一身仙骨不容易死罢了,往后还得仰仗大人。”
江潜一改温和容貌,眼神黯然,不可置信道:“大人?”
言栀噤了声,一时不敢再开口,只是与他对视着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罢了,早些休息吧,我明日还要上朝。”江潜觉着眼神有些恍惚了,他接连紧绷了许多日,左右不过是为了今日迎他私设祭坛的这些事。
他将自己所有法力用在了设此祭坛之上,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心灰意冷,实在没有力气再开口争辩。
而言栀却全然不知。
面对以往朝夕相处的爱人,今后的依仗,言栀起身拉住江潜的手腕,扯出个笑来:“江大人去哪?”
“今晚你先睡这吧,我去书房。”江潜眼神躲闪,刚开口就后悔不已。
“你不用走。”言栀下意识开了口,江潜听后擡眸对上了他的双眼,炽热地让他不适应:“你不必这麽麻烦,我们以往不是睡在一处?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