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明白今晚这个饭局就是她们的一个发泄局,到最后,林依说累了,又继续吃,许爷和何青霞都醉瘫在桌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说散了吧,为方便起见,苏牧抗着何青霞,我扛着许愿,林依帮我们拎包,几个人扔计程车里回去了。
人生从来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很久没见沈熙了,她就像风一样的,突然在我们眼前出现,突然又消失,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何青霞爱上又会有多苦呢?只是爱情这件事从来都只能由当事人说了算,你说为什么喜欢,又为什么不喜欢,这有答案吗?许愿醉了那一夜之后又回去忙他的工作去了,地中海依然没来上班,而我,也总是遇不上那位替地中海上班的人,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却一直无缘见面,而至于地中海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喜欢女人这个事实我也打听不到,日子也就这样过着,没过几天就到了国庆,而根据西太后的安排,国庆那几天是讨论婚礼的日子。
首先就是十月一号那天去迎接我亲爱的爹地妈咪来水城,由于是我和苏牧一起去接的,这算是父母接受我们出柜之后的第一次集体亮相,气氛有些尴尬,但还好有我在,我一般最善于活跃气氛吗,我一把牵着苏牧的手,一手挽上我娘的,苏牧很礼貌,见面就喊了“叔叔阿姨。”
我爹还是最有大将风度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倒是我娘,连笑都不笑,我推了推我娘,我娘没理我,只是环顾着四周,我说你找啥呢?
我娘哼了一声,说“她怎么没来?”
我都没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还是苏牧聪明,忙接过话说,“不好意思林阿姨,我妈她”
我娘又哼了一声,拖着我就走了。
我低声在她耳边说,“你这是闹哪样啊,谱这么大呢?非要人家西太后来接你啊?”
“那当然,谁让当时她把你撵出门,还说是你勾搭的苏牧。”
哎哟,我的亲娘,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别这么小气好不啦?这次是商量我们的终身大事呢?以大局为重啊。
我娘脸色不好的看着苏牧又哼了一声。
有时我觉得我娘亲实在是个别扭的事儿妈,可是这一切她都站在爱护我的角度啊,我深深地深深地体会了有一种赶脚叫无奈,我们把双亲接我的新屋,就是和林依同一个小区那栋,一路上,我娘都很别扭,而苏牧也一直十分得体,但就算再得体也会有些尴尬,因为是国庆假期,苏牧连要回去上班的借口都不能用了,我第一次看到苏牧有些局促,坐在沙发上,一会要起身给我爹娘沏茶,奈何我这个孝顺女已经沏好了,她起身,又坐下,坐得笔直,双手不知该放到什么位置,一会儿撩撩头发,一会儿平稳地放在双腿上,我娘一直话很多的,我话唠的体质就是遗传她的,可是她那个小气鬼还在生气人家西太后没来亲自接她而不待见苏牧,一句话都不说。
其乐融融的合家团圆的场景不是这样的啦。
“最近你们工作挺忙的吧?”还是我爸缓和了气氛。
“嗯,最近事情都挺多。”苏失语又有点犯病。
“你们身体都还好吧?”死扛的方志国黔驴技穷,我觉得他下一句就会开始说天气。
“嗯,都还好。”苏牧回。
“今天天气挺好的啊。”
我气运丹田,站了起来,我喝了一杯水,因为我觉得接下来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
“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逼死吗?需不需要说你好啊,再见啊这么客套啊?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一家人啊,你们干嘛都这么拘束啊,这样搞的我好难做啊,方志国,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啊,不要别扭了好不好啊?你们要这样的话,我真的只能出奇招了啊。”说着我把苏牧拉起身,郑重地向我爹娘介绍道,“为了你们更方便的了解她,我现在隆重介绍我们家庭的新成员,苏牧小姐,苏小姐今年31,性别女,工作挺好,挺挣钱,有房,暂时没车,属于现在最流行的白富美,缺点,性格上有些缺陷,不够乐观不够开朗,有些别扭,当然有时别扭的过分,林艾年同志,这点和你很像,你们下来可以切磋一下各自的级别,好了,接下来,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双亲,这位,脸色铁青的中年妇女,林艾年,我妈,快到更年期的年龄,年轻的时候是白穷美,烧得一手好菜,可以用最简单的材质弄出最美的食物,勤俭持家,这点优良传统我随她,缺点,唠叨,女王主义,现在愈发的任性加别扭,方志国,这位,温润如玉的老王子,我爹,年轻的时候高穷帅,脾气好,能容忍我妈的一切无理取闹的行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一个低调的有担当有风度的好男人。”我一口气说完,累得要死,“今天暂且了解到这里,以后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让你们深刻了解。”
我好一通忙活完之后,苏牧电话响了,是西太后,问我爸妈到了没?到了就可以过去了。
苏牧那破电话也用了好几年了,漏音,因为屋内太安静,大家也都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我妈的脸色更铁青了,觉得西太后的谱太大了,我们四个人,她一个人,还非要我们过去,我自然觉得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可我娘别扭的性子上身,扭了扭身子说,“我们从远方来,我们是客,她为什么不过来,干嘛非要我们过去?苏牧,不是我说你妈,真的是太作了。”
我抹了抹额上的汗,曾经凤山上的西太后和我娘,那两个相见恨晚差点拜把子的姐妹情谊哦,往事真真是不堪回首。
苏牧只好道歉到,“不好意思,我妈她这么多年性格养成的比较习惯,我让她过这边来,你别生气。”
我拉了拉苏牧,我爹就起身,拉了拉我娘,“走吧,老在这些小事上生什么气。”
最后还是在又哄又骗上才把我娘给拉起了身。
苏牧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们这次见面又会是啥样子。
一开门,西太后穿得很端庄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情绪,也没有特别好的情绪,只是让人惊讶的是,她腿上和手腕上都破了皮,我和苏牧忙蹲□去,苏牧紧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手上和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摔了一跤,脚有点崴。”然后她也有点不自在地看了我娘一眼,说“坐吧。”
我和苏牧都有些发愣,苏牧说她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
我娘见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装的,神色缓了缓,想必念在人家脚崴了不方便,也就没再追究谁更大牌的事了。
“你这走哪啊?摔成这样啊?严重不啊?要不要去医院?”我妈忍不住问到。
“去过医院回来了,没啥大问题,人老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