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似有点点光亮。
不光眼睛,人好像,也是漂亮的。
他幽黑的瞳仁里,隐约显露出她柔美的轮廓。
直到她被看得有些羞窘,忍不住缩了缩藏在鞋袜中的脚丫。
他忽然轻笑一声,向她伸出手:“夫人,过来。”
那笑里,透着一点说不出的邪气。
容因心尖儿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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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睫微垂,犹豫着迟迟不肯迈步。
祁昼明静等了片刻,不见她动作,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小姑娘先前被他吓破了胆,如今说起话来都有些麻烦,倒是难办。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忽然轻叹一声,话里竟似乎带了几分宽慰地意思。
容因略感诧异,忍不住偷偷掀起眼帘,觑了他一眼。
他还是像方才那般散漫地而又随性地坐在床榻之上,只是此刻微微偏头向她看过来时,眼底的无奈消融了素日的冷意,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许多。
她这才迈步,缓慢地试探着朝床榻边走去。
离他尚有两步距离时,容因站定,终于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大人今日……究竟因何忽然要宿在此处?”
她知道东院本就是他的住处,他宿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而她如今名义上是他的妻子,与他同寝同卧更无任何不妥。
可先前那些日子,他一直歇在外院书房,她原本以为,他即便要搬回东院,也会提前派人来告知她住去别处的。
况且不仅如此。他先前还一度警告威吓她,对她甚是戒备。所以他理应对她这个“心术不正”的妻子深感厌恶,而后故意冷落,令她一直独守空房才对。
可他竟这么毫无预兆地便回了东院,还丝毫不介意与她共寝?
难道,他是听说了她先前夜夜梦魇,才故意如此?
“是祖母”。
想起祁太夫人先前说的话,祁昼明忍不住扶了扶额。
“祖母前日同我说,若你我一直分房而居,时日一久,府中下人难免轻慢你。她叫我回东院来,莫要冷落了你。”
话音一顿,他挑了挑眉:“难不成,夫人心里,也觉得我冷落了你?”
他说这话时,神色轻佻,分明是存了戏弄的心思。
容因却故意将这话忽略了过去:“府里的人都待我很好,您不必为此而委屈自己。祖母那边……回头我去说就是。”
“委屈?”
祁昼明轻笑一声,“夫人何出此言呢?。”
他忽然站起身,容因尚未反应过来,他们便已挨得极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倾洒在她的发间。
她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他幽暗的眼神。
他说:“夫人又怎知祖母这话不是正中我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