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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我有所意动，加上走了许久，也有些疲累口干，吩咐茯苓：

“我进去拜拜，茯苓，你去刚才路过的水井给我打些水来。”

茯苓应是，转身去取水了。

我迈入庙中，里面有一尊塑的三五人高的佛像，四周墙壁绘着各路菩萨金刚，年月久了有些掉色，仍能看出曾经的宝相庄严。

我合掌闭眼，心中渐渐静了。

“佛祖在上……”

话音未落，佛像背后传来窸窣的声响，在寂静中让人毛，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壮着胆子问道：

“何人在此？”

佛像背后走出一个人，虽然男装打扮，但明显是个女子，她身后站着一位僧人，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模样，但能看出十分英俊。

待看清那女子的脸，我悚然一惊，思绪飞运转，俯身下拜。

“臣女姚氏，拜见永安公主。”

女子凤眸微眯，上下打量着我：

“臣女。你是谁家的官眷？”

“回公主，臣女是户部侍郎赵诚之妻。”

“哦……”

永安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我走来，头顶金属出鞘的声音听得我心惊，正在我横下心想不如搏一搏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姚氏，赵诚……你是姚司辰的妹妹？”

不等我答话，永安公主已抽出了她腰间的匕，横在我颈前懒懒地问：

“啧，你可有听到什么？”

我跪在地上，惊惶中心念百转。

我该说些什么。

她想听些什么。

永安公主是当今太子的嫡亲妹妹，深得圣上宠爱，当街纵马、女扮男装、豢养面这类事圣上都由得她去，还夸她赤子心性。

但私会和尚这种事，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还是在兰因寺里。

永安公主会在乎外界对她的看法吗？

“……臣女只见到两个有情人。”

永安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冰冷的匕贴上了我的脖颈，面露狠厉之色：

“哈哈哈。”

“赵夫人，姚氏，你攀诬本宫，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

“公主明鉴！三妻四妾，寻花问柳，为何自古只有男子做得，女子却做不得？公主地位尊崇，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您的作为在臣女看来并无不妥。”

“你不觉得本宫不敬神佛？”

“臣女不通佛理，只知佛祖必是慈悲为怀，乐见众生顺心遂意。”

永安公主收回匕，拍了拍手，拉我起身：

“你也算个妙人。”

“姚司辰的妹妹，亦或是赵诚的夫人，本宫没兴趣费心去记你那么多身份。”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轻轻颤抖，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兴奋和感触，抬起头，那个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起，在漫长的后宅生活中被抹去的名字又再度清晰起来——

“姚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