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拜托灵鹊打听过乔氏和小桃的事了,也知道她们二人住在哪里。
那之后谢义远没有再刁难她们,大雪到来的时候她们也有充足的物资。
据说街坊们母女二人之前是从城外来的,没人知道她们之前经历了什么,乔氏也从来没提过小桃的父亲是谁。谢宜瑶觉得母女俩合眼缘,就想今天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下。
“殿下,你说她们母女俩今天有没有可能也出来逛了,咱们不会扑了个空吧?”灵鹊问道。
谢宜瑶不是很在意:“确实可能,可去一趟也不打紧,难得出来一次,就算白跑一趟也就当作散散步嘛。”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谢宜瑶却突然愣了一下。
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她的余光注意到了,似乎正是带着黑色的面纱,身形和自己差不多。
没记错的话,之前设粥铺的时候,有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主动找上门来过,说想帮忙来着……
谢宜瑶猛得一回头,却难以在人山人海中找到那个人了。
“殿下,您看到谁了?”飞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这些很是敏锐。
谢宜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了吧。”
不过是个黑色面纱,单单凭借这点来认人还是太草率了。
谢宜瑶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乔氏就住在西市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谢宜瑶敲了敲门,没一会乔氏就出来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起初还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给谢宜瑶行了礼。
那日在街上被谢义远刁难后,她起初并不知道为她解围的人是谢宜瑶,直到后来大雪,灵鹊上门慰问她们母女俩,这才知道她是临淮公主。
“殿下先前进吧,外门冷。”
谢宜瑶点点头,跟着乔氏进了屋。
她亲手拿着先前买的蜜饯果子,问:“乔娘子,我给小桃挑了些蜜饯,不知道她爱不爱吃?”
听了这话,乔氏停住了擦拭桌子的手,却没有回答。
“乔娘子?”
乔氏艰难地开了口:“殿下,小桃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谢宜瑶听到这话完全愣住了,好像不能理解乔氏在说什么:“不在人世是什么意思……上个月不还好好的吗?是冻的还是饿的,她——”
“都不是,”乔氏摇了摇头,“就是过年时候的事,那天小桃拿了压岁钱,特别开心,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的,我也没管她。突然不知怎么摔了一跤,我见没有受伤流血,就没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开始她一直喊疼,又说头晕,还开始说胡话,我去请了大夫,可到底是没救回来……”
乔氏熟练地解释着,眼神却很空洞,她这些天不知道将来龙去脉说给多少人说了多少遍了,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
谢宜瑶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娘子节哀。”
乔氏轻轻点头,擦着眼角流下的泪。
“娘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你若是想来我公主第上做份差事也可。”
“我本来就非京城人,之前想给小桃更好的生活才进了京,现在小桃不在了,我更是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了,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打算到外地去谋生,或许四海为家会更适合我。”
谢宜瑶看着眼前这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心里想的却是,倘若当年死的是我,阿母也会这么悲伤吗?
阿母当时选择走向死亡的时候,有想到她们三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