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如今有几万兵马,你可知晓?”
程莫擦了擦汗:“军政事务主要还是刺史管着,卑职不甚了解,大概有个五万吧?”
五万,这个数目不知有多少水分,受过严格训练的精兵恐怕一半都远远不到吧。
地方的士兵闲时训练,忙时耕种,最近又快到了秋收的时候,估计训练是有所懈怠的。
但比起义阳,这个数字至少明面上漂亮多了。
“现在的郢州刺史是哪位来着?”谢宜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是郭将军。”
南楚的郭将军也就只有那一个了,毕竟谢况当初篡位,他可是立了大功的,也难怪之后谢况并没有太怪罪他。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亲自问问郭将军?”
“郭将军想来平日里庶务一定忙得很,我就不叨扰他了。麻烦程太守传个话,就说陛下有令,叫我提醒督促各地方将领千万不要疏忽军务。秋冬季节北人往往蠢蠢欲动,武昌重镇,还望将军多提防着点。”
这当然是谢宜瑶临时胡诌的,她也没来得及考虑话里话外经不经得起推敲,总归也不是什么实质性的命令,想来无论是程太守还是郭将军都不太可能想起来要追究。
程太守深深鞠了一躬:“卑职明白。”
谢宜瑶用眼神示意灵鹊,后者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程太守:“这是我们殿下的小小心意。”
程莫呆呆地望着谢宜瑶,只听到她说:“赏你的,收着吧。”尔后不知怎么就退到了殿外。
等人走了,灵鹊和飞鸢方把珠帘撤了下去。
以公主的身份出行实在有许多不方便,比如现在谢宜瑶就只能在别业呆着,要是想出门肯定得兴师动众一番,她不乐意。
若是像在京城那样微服出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担心会有安全问题。
灵鹊知道谢宜瑶是个闲不下来的,让人去街上买些有趣的玩意儿回来,好寻个乐子。
飞鸢素来稳重,明面上没什么异常,但谢宜瑶一看便知她有些不对劲,好像丢了魂似的。
但飞鸢毕竟不同于灵鹊,是从来不会主动和谢宜瑶倾诉的,她和谢宜瑶没有交心到那种程度。
反而是谢宜瑶心中有了计较,飞鸢之前还好好的,说明问题出在刚才见程莫的时候,于是她主动挑起了话头。
“飞鸢,你过来下。”
“殿下,有何事?”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是那程太守有什么问题吗?”
见谢宜瑶都已经看出自己是因为程莫而走神,飞鸢便没打算再隐瞒了,左右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程太守……是家父从前的副将。”
谢宜瑶并不吃惊:“程莫不是什么少见的名字。”
“而且他的长相也没什么变化,我可以确定是他没错。”
“这倒很神奇,我看他胆小如鼠、油头滑脑,并不像久经沙场的士兵。”
飞鸢有些迟疑:“他从前倒不是这个样子。”
“哦?那是什么样的?”谢宜瑶困惑地问。
“他之前是我阿父的副将,说有多英勇武猛也言过其实,但也堪称骁勇善战。”
闻言,谢宜瑶倒有点诧异。她自诩很会看人,却没想到那程莫还有这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