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瑶点点头,左右也没有别的要问了,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刺客在后面大喊:“你为你当了公主,就能保永世富贵吗?你难道看不见前朝那些皇室的下场,难道忘记了你的父亲做过的事了吗——”
谢宜瑶不愿再听,快步走出牢房。
谢况身边的内官前来询问:“殿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陛下希望您今天就在宫里休息,您意下如何?”
谢宜瑶同意了,倒不是因为她想留在宫里,只是地牢里的空气浑浊得她头昏脑涨的,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谢况即位以后,还没来得及选新人进宫,除了他之前府中的几个侍妾,还有就是前朝皇帝留下嫔妃中的几位,其实也不算少了,但这皇宫的后宫中仍然许多宫殿空缺的。
带着浑身的污泥和疲惫,谢宜瑶到了一处没人住的宫殿休息。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谢宜瑶实在是觉得累得很,很快就睡着了。
……
“阿姊!”
谢宜瑶好像听到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喊她,是阿琬吗?还是阿环?
所见之处是几乎一片漆黑,唯独一个方向传来光亮。
谢宜瑶本能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似乎耳目都变得清明。
“阿姊!”
乔小桃突然牵住了自己的手,谢宜瑶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上次带过来的蜜饯果子好好吃呀,这次有没有再买一点给小桃?”
“……我忘了,抱歉。”
“没事!小桃猜到阿姊肯定又记不住,所以忍着一天只吃一点点,所以还有剩呢。小桃聪不聪明?”
谢宜瑶跟着小桃走进了一个院子,这不是她居住的公主第,也不是乔氏的家。
而是从前在襄阳住的府邸。
她看见小桃向前飞一般地跑,打开了屋门,冲了进去。
可等她慢步赶上,屋内已经没有了小桃的身影。
“小桃?”
“小桃你在哪?”
谢宜瑶向里屋走去,冥冥之中感觉这扇门的背后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当她慢慢推开门时,她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正靠在榻上,手中针线游走,似乎是在缝什么物件。
谢宜瑶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阿母?”
妇人抬起头来,细长的眉毛,锐利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是那张谢宜瑶已经快忘记的脸。
她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阿母了,即使是在梦中,阿母也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
“阿母!”
谢宜瑶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了,扑进了袁盼的怀里。
“阿母,女儿好想您……”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谢宜瑶紧紧地抱着袁盼,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我的好阿瑶,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不成?”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谢宜瑶擦了擦泪,“阿母,你这是在缝什么呀?”
“这个呀,是给你阿弟缝的衣服。”
“阿弟?我的吗?”
“对呀。你不再是阿母唯一的孩子了,以后就有伴了。”
看着袁盼眼角因微笑而堆起的皱纹,谢宜瑶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