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琬:“其实当时是刘父为前朝余孽所害,这事才搁置下来。如今他又看中了柳家四子,所以才……呜呜呜……”
谢宜瑶已经不太记得二妹阿琬改嫁的具体细节了,但依稀记得上辈子自己第一次得知此事是在谢容的生日宴会之后了。
没想到在自己没能看到的地方,两个阿妹早就已经知道此事。
谢宜瑶连忙拿着帕子给宜琬擦眼泪:“此事你怎不与我商量?若不是我今日来找环妹,我还不知道呢。”
谢宜琬:“我知道阿姊和姊夫的关系……故怕而此事与你说了也只会引得阿姊徒增烦恼,并不是有意隐瞒的。”
谢宜琬的担忧不假,谢宜瑶听了这事,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己。
想和离的和离不了,不想和离的却被逼着和离,真是荒谬。
她和谢宜琬姊妹二人和彼此夫婿有许多共同点,比如两人的夫婿都出自高门士族,父亲在她们年幼时就与对方的父亲定下婚约,夫婿的父亲又都已经去世……
与王家不同的是,萧家如今没落了许多,谢宜琬的夫婿萧延又是家中独子,现在谢况称帝了,就更想着为次女再择一场婚事。
谢宜琬和萧延彼此之间却颇为情投意合,不像谢宜瑶对王均却是厌恶非常。
上一世,纵使萧延和谢宜琬二人如何求情,谢况终究不为所动,生生拆散一对爱侣。
“此事我知晓了,”谢宜瑶轻轻拍着谢宜琬的背,安慰道,“我会去和阿父说说的。”
“阿姊,你要是去和阿父说了,恐怕他又要迁怒于你了。”
面对谢宜琬有些为难的样子,谢宜瑶笑了,重活一世却什么都不能改变的话,她也太窝囊了,与十九岁的谢宜瑶不同,四十多岁的谢宜瑶更加了解谢况这个人,没准真能把他劝回来。
何况,如果是为了阿琬,就算被迁怒她也愿意的。
上一世,自己最后被半软禁于公主第的岁月,虽然谢况不允许别人随意出入,但谢宜琬还是想方设法贿赂看守,让他们给她传信,又让他们好好对待她。
以谢宜瑶那个性子,其他的公主和宫里的后妃都不与她交好,几个皇子更是不愿为一个失宠的公主惹得皇帝不快,当时三妹宜环也已经去世,阿琬和她可以说是彼此在世上仅存的最亲密的骨肉了。
就在临死的那一天,谢宜琬还给她送了一张纸条,写着谢况为了“重病”的她大赦的消息,可不待谢宜瑶做出反应来,毒酒就已经送到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谢宜琬可从没担心过会因她而被迁怒。
这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宜环突然开了口:“没想到我们成了金枝玉叶,婚姻之事反倒更做不了主了。”
似乎是没想到谢宜环会如此“口出狂言”,怀中的谢宜琬止住了哭声。
谢宜瑶却知道三妹宜环性子一向是想什么说什么,她还虽然没有出适,但既然已经封为公主,就意味着谢况肯定有在考虑她的婚事了,阿环如此聪慧,恐怕已经预先考虑了许多。
谢宜瑶道:“大局初定,民生凋敝,朝堂也不安稳。阿父自然是想着要多多笼络士族人心,只是这手段……”
谢宜琬仿佛这才明白了什么,由委屈转为愤慨,埋怨道:“若使阿母仍在,我们不会受这种委屈!”
谢宜瑶心里虽然认同谢宜琬,面上却做好长姊样子,免得让宜琬一时冲动,反而受了更多委屈:“阿父也有他的不得已。何况有长姊在此,自然会像阿母一样护着你们。”
宜琬听了这话,一时间感动不已,又落下泪来,一旁的宜环也有所动容。看着眼前的两个阿妹,谢宜瑶心中五味杂陈。
前一世她没有太关心她们,好像并没有尽到长姊该尽的责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阿环已经去世多年,和阿琬之间也总是相对无言。
谢宜瑶紧紧抱住了宜琬宜环,既然重活了一世,总要弥补些遗憾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