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是阿马尔菲标志性的红色帆船,空气中则弥漫着柠檬利口酒酸酸甜甜的清新味道。混着海盐味的风轻柔抚过面颊,将他的小船带向港湾,隐约间听见来自阿拉伯,西班牙的异邦人与本地居民大声叫卖的市集声,天空飘下一根雪白的羽毛。
于是梦醒了。
他躺在小床上,而不是保温箱里。
口鼻处的仍旧系着便携式的制氧机,次郎正吐着舌头飘在上空向他憨笑。
“chao”杀手大人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此时正在系领带。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布料间翻飞,最后丝滑地将结一路上推,一个完美的温莎结一气呵成。
随后他将小婴儿抱起来,“醒得很早,本想上船再叫醒你——纲吉已经先去船上了。”
“要回去了吗?”小婴儿弱弱地问了一声后便乖乖张开口,让reborn清洁和消毒口腔,更换便携式呼吸机。
“旅途才刚刚开始。”杀手大人将小婴儿抱起,清理最重要的生化循环装置,小婴儿羞涩地崩紧了身体。
“嗯。消化得还不错,肠道也很干净。白兰那家伙在这方面倒还有点本事。”辅助进食的装置和整套循环装置是一体的,很轻便,也很好打理。
杀手大人轻松的好像是在给家里的扫拖机器人更换污水箱,清理滚筒上缠绕的毛发和查看尘袋的容量状态。
因为装置都分布在背部,半植入式,还打了特殊的药剂弱化小婴儿的感官,所以小婴儿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最多会觉得刚醒来又有些疲累罢了,一般睡个回笼觉就能解决。
实际上并非如此,但杀手大人无意让小朋友知晓操作的风险。
随着身体状态的好转,小婴儿渐渐感到了久违的羞耻感。
不同于纲吉,他还是有些对reborn如此照顾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杀手大人对此可是不会迁就他的,他一拍照婴儿的屁股,“好了,羞什么,你是病人,把这个看做是治病理疗不就结了?还是你觉得你身上那几俩肉值个几块钱?怕我把你卖了?”
“这,这是在外面嘛……”
“知道了,以后给你准备个沙盆,你把小脑袋往里面一塞,就当无事发生——早饭在船上吃,不许挑食,今天给你吃点肉。”
于是离开威尼斯的一餐,小婴儿吃到了久违的牛奶胡萝卜肉饼,杀手大人为刚出炉的肉饼撒上了马苏里拉芝士。
虽然不是纯正汉堡肉的味道,肉饼的焦化层那芬芳馥郁的脂肪香气还是令小婴儿热泪盈眶,一块像小饼干那么大小的肉饼很快就被一口口干完,杀手大人有时想提醒小婴儿细嚼慢咽,都要在那湿漉漉的大眼睛传达出的对肉饼的渴望下缴械投降,小婴儿的眼珠子甚至还会追着reborn握着叉子的手来回转。
“就这么好吃?你是意大利长大的吧?不喜欢炖牛腩或者上好的帕尔玛火腿,反而喜欢这种汉堡肉?”
对面安静进食的纲吉投来谴责的一撇。什么叫“这种”汉堡肉,这可是他亲手做的。reborn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好吃。”小婴儿在咀嚼完一块后短暂地开口,“纲吉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