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遵从本心,“我要是爱他,别说一只手了,就算把我的皮剥下来给他做衣服,我都愿意。”
随后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真的爱上公爵了?”
邓零星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向湖中的天鹅。两只天鹅一黑一白,交颈嬉戏,很亲密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是对格伦动心过的,可是又终归觉得两人不合适,后来又出了这种事故…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天羽抓着他就往外走,“你先跟我走,等回了高山公国,我一定对你好,我会做得比公爵好一百倍一千倍!”
邓零星可不打算陪着他胡闹,他站在原地不肯动,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邓零星也烦了,“行了,别闹了,再拽我信不信我把你踹湖里去。”
天羽回过头狡黠地笑,“没关系,我回国之后就学会游泳了。”
邓零星:“……”
“那么把你的手脚用铁链捆住再沉入湖中,你还能游得上来吗?”
这句话不是邓零星说得,那从背后传来的冷淡阴森的声音令两人同时身体一滞,邓零星僵硬地回过头,只见格伦就站在不远处的花池旁边,即使是正午最明媚的阳光也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
邓零星两眼一黑,心说完了,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格伦寒声道:“他要带你私奔的时候。”
“他只是在开玩笑。”
“我看他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格伦冷冷地扫了天羽一眼,当初他就觉得这人心怀不轨,所以才果断地把人遣送回国,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来。
这到底还是他疏忽了,低估了天羽的胆量与能力。
邓零星还想着怎么解释,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心虚得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样,他早就和格伦断了关系,充其量也就是个前男友,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呢?甚至他都不是自愿呆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邓零星便硬气了起来,毫不示弱地瞪向格伦,“就算不是开玩笑又怎样?你凭什么管我?别忘了我是被你绑架过来的,是被你软禁在这里,难道我不应该想办法离开吗?”
他越说越气,咬了咬牙狠声道:“我告诉你,最好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直接在这里点一把大火,拼了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天羽一惊,赶忙阻止他,“不可以说这种话,听起来就跟要和他殉情一样!”
“……”邓零星马上改口,“同归于尽就算了,但是肯定不让你好过。”
格伦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受伤的问:“比起我,你更喜欢他吗?”
他执拗地望着邓零星,那眼神极有穿透力,仿佛直直地看进了他的内心最深处,试图找出一些彼此相爱的证据。
邓零星莫名有些不舒服,酸楚的情绪挤满了心脏,他扭开头,低声嘟囔道:“你们俩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
格伦垂下眼帘,这个答案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至少邓零星没有喜欢上别人,他便还有机会去挽回,去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他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邓零星,手臂紧紧勒着他的后背,那么大的力道,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离一般。
邓零星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推他,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
格伦亲吻着他的耳廓,轻声道:“小心点,别把手伤到了。”
邓零星便改用脚踹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有什么脸来关心我,我的手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他的腿还是挺有力气的,踢在人身上也疼得厉害,但格伦不为所动,仍然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对不起,零星,自从知道你的手受伤之后,我每天都在后悔,可我也知道,只是后悔是弥补不了任何事情的,所以我只能先把你困在这里,尽力地为你寻找治疗方法。”
邓零星不屑地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我遇到的所有医生都说治不了,你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吗?别自以为是了格伦,不是你有钱就能做到任何事情的。”
“如果能治好…”格伦停顿了一下,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能治好的话,你会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吗?”
“你!做!梦!”邓零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只有那颗射穿掌心的子弹,欺骗、隐瞒、利用、压迫,这些负面因素横亘于两人面前,他不相信他们能走到相爱的结局。
格伦也明白这些,他苦笑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邓零星,无比珍惜地亲吻他的额头,“但是我仍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治疗,哪怕付出一切,以至于我的生命。”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在这之后一连半个多月,邓零星都没有再见过他,仿佛这人就突然消失了一样。
尽管公爵不在庄园,但天羽的私奔计划还是失败了,一来邓零星不想配合,二来庄园内以安德斯为首的警卫员实在是太机敏,天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最开始邓零星觉得很轻松,终于不用再看到公爵了,但是慢慢地他又感到不安,害怕公爵是不是在筹谋什么邪恶的计划,最后他躺在宽敞空旷的大床上时,隐隐感到了失落。
他忍不住去问安德斯关于公爵的去向,但对方却讳莫如深,不肯告诉他,于是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天羽接到高山公国的信件,不甘心地离开了。
这天早上,邓零星刚起床,忽然安德斯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