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令仪并不担心,等过几天吃食上新,香椿就成了过去式。
她跟傅珊本来是在同一片山坡上采摘,但傅珊手快灵巧,渐渐地走远了,只剩程令仪在原地。
她采着采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总觉得被人盯着。
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人,但感觉却没有消失,程令仪正准备换个地方,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树丛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但心里也已有了防备,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人。
这处是牛湾村北边的山坡,田地都很稀疏,本就人烟罕至,这人盯着她,也不知想做些什么,思索间,手术刀已经拿在她手里,被垂下来的袖子掩着。
那人一开始是背对着程令仪的,一转过身她才看清,竟然是孙虎?
程令仪眉头皱起,冷声道:“孙虎,你跟着我做什么?如果还敢起什么贼心,这次我不会再留情!”
她手扬起,刀尖直指孙虎。
但她心里也有些怵,上次她能制服孙虎是借助河的优势,旱鸭子下水,恐惧会翻几倍,她才能凭此取胜,并吓唬住他。
可这次是在山里,孙虎是猎户,身上本就有点拳脚功夫,如果他对自己有歹心,只怕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占据上风。
程令仪眼神摄人,孙虎一见便想起自己险些溺亡的场面,心里不由抖了抖。
连忙摆手,“程娘子,你别误会,我不是……”
没必要缠着我
他眼中有些惊慌,不敢与程令仪对视。
“我绝对不敢对你有歹心,上次……我不是听了你的话,帮你对付苏青麦了吗?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他的表情不像说谎,但程令仪却不敢贸信,质问道:“既然没有恶意,那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到这里做什么?”
孙虎支支吾吾道:“在村里我不敢跟你说话,所以才跟了过来……”
他见程令仪眼神警惕,忙补充道:“但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想求你救救我!”
“救你?”
孙虎往前走了两步,程令仪这才看见,他的腿竟然一瘸一拐的。
他在离程令仪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下身将裤脚揭了起来,露出的半条腿上是一道狰狞而溃烂的伤。
孙虎缓缓道:“程娘子,我听说刘家那小子是你治好的,那你一定知道他是被野猪所伤,我是猎户,常年在山里与野物打交道,捕杀野猪是常有的事,可我没想到,西山深处竟然野猪泛滥,连我也不敌,那日我被一群野猪围攻,拼了命才猎杀了两头,但这条左腿也被野猪咬住,险些撕扯断……”
他眼中露出一抹后怕。
“我的腿虽然保住了,但伤得实在太重,我本是认识一些治外伤的草药,敷了却没有效果,只好又从别处请郎中,他把我的伤缝好,可伤口却一日比一日更严重,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腿只怕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