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邻居连忙上前拉人,“方老哥,你这又是何苦,你这不是为难小辈吗!”
赵北川上前一只手把他拽了起来,“叔,我叫你来不是为难你,你儿子钻我家屋子企图偷盗,虽然没偷着东西,但也确实撬开了锁。我本应该把他送官,但我念着咱们一个村官府对盗窃惩治非常严重,如果交不上罚钱会直接发配到营州当战奴。
当了战奴一辈子都回不来了,除非能立战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想在战场上立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方老三吓得瞪大眼睛,不停地摇着头祈求他不要报官。
里正咳了一声说和道:“这件事是方家的过错,你儿子擅自进人家院子,企图偷东西就是不对,念在没得手方家赔赵家五百文钱,这件事就算了,大川你觉得如何?”里正开口赵北川自然得给面子,“听叔的。”
方老爷子忍不住又踹了儿子一脚,
“赶紧滚回家去!”然后从怀里摸了半天,颤颤巍巍掏出两吊钱。
“家里就剩这么些钱了,余下的钱容我几日,我把家里的几只鸡卖了再给你们。”
陆遥不是为了要这点赔偿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老人家这幅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钱就不要了,你回去把儿子看好了,再有下次我们必定报官!”
方老三被带回去了,人们也各自回了家,陆遥捂着胸惊魂未定的问:“你怎么把他抓住的?”
“我藏在西屋,听见他进屋翻东西,一棒子把他砸晕了。”
陆遥:“幸好把这个贼抓住了,不然这个年都过不消停。”
进屋一看,屋子被翻的乱七八糟,居然把炕席都掀开了,可惜也没能找到银子,因为前一天陆遥把装钱的瓦罐塞进鸡舍里了。“咳咳。。。。。咳。。。。宋寡夫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这些日子他的咳症又加重了。之前在人前还能勉强忍着,现在根本控制不了,咳起来撕心裂肺半天才能缓解。“噗!”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宋老太吓得大叫一声,“哎呀!你怎么吐血了!”
宋寡夫脸色一白,连忙掏出帕子擦干净,“没,没事,可能是嗓子咳坏了
宋老太打量着他的脸,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人说曹青是不是得了肺痨。
当时她没在意,听了一耳朵便忘在脑后,如今越想越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寡夫扶着肚子蹲下继续烧火,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老太不让他上桌,如果真是肺痨是会传染的。
宋寡夫只能蹲在灶台吃饭,期间他听见屋里几个人窃窃私语。
“他不会真得了肺痨吧?”
“就算不是肺痨也不是什么好病,咳了一冬天了也不见好。”
宋长顺突然开口道:“不如把他再送回庵堂吧,万一死在家里还得给他安排后事。
宋老太舍不得他肚子里的孩子,“再等等吧,等生完孩子再送去。”
宋平听着大人们说着话,仿佛跟他无关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夹着菜。“奶,再给我盛碗饭。
“乖孙真能吃。”
宋寡夫端着陶碗浑身颤抖,不,他不能再去那个地方,不能去了,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
他僵硬的转过头,伸手拿出杂物筐底下藏着的纸包,突然裂开嘴角笑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