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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4（第2页）

“宿道，速行千里！”

速行千里，是一道连接世间多道门户的法术，是独门秘法，甚少人能掌握。为了遵守书院的规矩，顾承祚一直隐瞒至今，从未私自使用。今日，算是首次破例了。

待他一推开房门，直通顾宅宅门。

·

夜风萧瑟，四处寂然，空中弥漫着血腥味。

明明正值炎炎夏日，却寒冷如冬。

脚下尸体成山，顾承祚每迈出一步，都能带出地面上的血迹。

顾承祚四处搜寻起来，只见眼下都寥无活人。

门仆、丫鬟、卫兵、家臣，悉数倒在堂前殿下，身上附着一层厚厚的冰霜，睁大双眸满脸惊恐，像是生前经历了甚为可怖的事情。

“父亲？娘亲？”顾承祚一路搜寻，呼唤着得不到回应，“喜乐？长老？”

顾承祚摸索着来到后院的占星坛，遥遥看见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

他一眼即能辨认出是谁。

“爹！娘！”

顾承祚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只见顾继曜紧拥怀中顾夫人，浑身冰寒成霜，眼神空洞，血迹拧干，死不瞑目，已无生气。

顾承祚跪坐在他们身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悸冬术……”他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父亲使出，这般同归于尽的招式……”

顾承祚垂眸，见喜乐的长睫紧阖，神色安然，像是睡过去了一般。他半是呆滞地轻抚她的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叩，叩，叩。”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声响。顾承祚警觉站起：“谁？”

循着那一道奇怪的声音寻去，竟见到长老倒在墙角一侧，身上凝霜，手指时不时敲着地上的碎砖，发出叩叩声响。

顾承祚疾步冲上前，跪坐在长老身侧，扶起长老。声音带上一丝惊喜：“长老！您没事，太好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长老抬起手，向他摸索。气息奄奄地道：“是……承祚吗？”

当下，才发现长老已经眼盲的事实。顾承祚声音颤抖，接过长老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哽咽道：“是，长老。我是承祚。”

长老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心中窃喜竟有亲人犹在，顾承祚半是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长老轻拍着他，奄奄道：“傻孩子，还好你不在……”

话音刚落，长老便伸手向衣襟处翻寻，却无奈手上无力。顾承祚替他寻觅，取出胸前衣襟下的一道玉石。

留音珠，是上次记载张敷口证的关键之物。

长老说：“带上此珠，离开仙门。”

摇着头拒绝，顾承祚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扔下你们。”

长老紧蹙眉头，抓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再不走，吴契就要来了！”

顾承祚感到疑惑：“吴契司长？莫非，是他做的报复？”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颗玉珠里。”长老的眼眸虽已看不见，却皆是怒气，“去三生河堤，找断舌艄夫，让他带你走……去三界，去找法宝，去替我族……报仇！”

说罢，长老用尽身上所有气力，往顾承祚身上一推。顾承祚顿时落入身后忽现的虚境，沉入虚无之处。

“等等！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