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像是非要激起我的愤怒一样,又接着说:「而且徐杳之前在我们之间掺和,弄得我和我的未婚妻很不愉快。」
「不过现在好了,我订婚了,选这个来这边拜访您,其实就是想让某些人知道,她所珍藏珍视的回忆,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特意在咬重后面三个字。
或许那场车祸留下后遗症了,我现在脑袋又隐隐疼痛起来。
斯拉斯拉,有什么仿佛要被撕裂开。
王老师朝我掷来一个眼神,长辈所有的慈爱中还带点怜悯。
她了解我,我这个人感情深,共情能力强,上学考试的时候还会被考卷上的文章感动到落泪,墨水混着眼泪糊了答题卡一大片。
「我年纪大了,也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如今看来,江珩你变化很大,只留下徐杳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
「徐杳,你是一个好孩子,自己要学会走出去。」
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进行对话,我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面上努力想表现得无事正常,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冷汗。
「王、王老师,我看人工湖那边景色不错,你们、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我咽了咽口水,结巴着将话说出来。
也顾不上他们的回答和反应,推着轮椅朝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好几次疼痛袭来,像有无数根针扎在头上,我都不敢停下,怕被察觉出不对劲。
而且,江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用什么表情,用什么身份。
却没想到,我不理他,他却又追了上来,颇有狗皮膏药那味。
他推着我的轮椅,却一句话没有开口,我也沉默着。
闭上眼睛享受着湖畔吹来的风,轮椅碾过草坪上的石子。
颠簸了一下,我听到江珩开口说道:「徐杳,你现在还是不肯接受现实,不肯清醒吗?」
我察觉出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丝不对劲,回头望去,去发现江珩突然消失不见了。
青天白日,恐惧攀上我的心头。
耳畔旁炸开烟花的声响。
下一秒,我整个人落入水中。
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寒气侵入我的身体,浸满全身。
湖面上出现一抹身影。
是谁,我睁大眼睛寻找。
却只看到一团血色,烟花在上面炸开。
7。
「我市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受害者身中七刀,至今仍在抢救中。」
是谁,那抹血色是谁。
「医生,医生,36床醒了。」
脚步声围绕在病床周围,来来回回,嘈杂又真实。
「小杳。」江珩妈妈在病床边轻喊了我一声,哽咽得说不出什么话。
眼泪一颗一颗落在我的手背上,岁月在她的身上打磨太多。
江珩的那双眼睛,真的是像极了他的母亲。
我费力坐起来询问道:「阿姨,我昏迷了多久?」长久没说过话的嗓子沙哑无比。
江珩妈妈慌忙将眼泪擦去,递了杯温水给我,缓声道:「两个星期,幸亏那个司机速度不快,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两个星期,司机?所以、所以,我、不是,江珩,」听到这个时间,我整个人变得无比混乱,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
江珩母亲一听到江珩的名字,眼泪又掉了下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