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先前的锁链开始出现的那个梦一样,从哪里开始是虚幻,从哪里开始是现实?他没见过离瑜的耳朵,但他就是知道,犬耳跟狐耳是不一样的。殷九昭是龙,离瑜是狐狸,伊安看样子应该是恶魔,如果加再上狄绛文……仉淮看着叠放在眼前的绘本,最上方的正是商人与看门犬的故事,封面的画将有三个头的犬只画得格外狰狞可怖。刚好对上了。这也是巧合吗?他再怎么迟钝也觉察出不对来了,按照安明的说法,他以前在孤儿院就是个小可怜,可他分明记得自己在院里的时候,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于有那么惨。“安姐,”他说,“你说我以前经常去的阁楼还在吗?我想去看一下。”“当然在,我带你去吧!”安明在前面带路,仉淮在后面跟,而当他走在走廊上时,就算没有安明,他也自然而然的知道该往哪里走。“上面挺久没清理了,可能挺多灰的,你要上去吗?”安明本以为他只是想看一下,没想到他是想爬上去,“会弄脏你衣服的。”见仉淮点头,她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给他找来了梯子。以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现在木材经过岁月腐朽,还是用梯子要稳固些。仉淮爬到了阁楼里。这里的空间不大,对于小孩来说可能绰绰有余,塞个大人进来就有些束手束脚。阳光透过天窗照射下来,他抬头望去,看见的是湛蓝的天空。现在是白天,他看不见星星,却能想象到了晚上,自己在这里能看见怎样的景色。对,他亲眼见过的,不止一次。他还记得其中有一颗星星特别亮,正对着天窗,几乎就在他的头顶上,让他那样沉迷。星星一直陪伴着他。仉淮感觉脑袋的闷痛加剧了,像是有人在拿锤子在敲,力道比刚才还加重了。他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头,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已经牵动了锁链。下一刻,男人出现在他身前,他靠在了狄绛文宽阔的胸膛里。“怎么了?”狄绛文轻声问。仉淮没有回答,他忽然有些恍惚。好像他在看星星的时候,并不只有他在这里。有谁陪着他。只是阁楼里实在太黑了,星光只肯照亮他一个人,所以他看不清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就算是那样,他也觉得很幸福。是院长吗?他印象中的院长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一个人在花园里玩时,对方就会过来找他,可记忆中男人的脸是模糊的。可不是院长又是谁呢?谁能对他那样好呢?狄绛文:“要下去吗?”仉淮看着狄绛文,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忽然跟我一起下去的话,会吓到安姐的。”安明可是一直在底下等他,本来还在外头的狄绛文一下子瞬移到了阁楼里,怎么都说不过去。“她看不见我。”狄绛文道。应该又是一些法术。仉淮点头后顺着梯子下去了,他现在有迫切想要询问安明的问题。“安姐,你知道以前的院长……现在在哪里吗?”“啊,你是说院长奶奶?”安明说,“院长奶奶她,在前几年就已经病逝了。”院长奶奶?仉淮瞳孔猛地一缩。“……院长不是个男人吗?”安明“噗嗤”地笑出声来,她说:“哎呀,看来你是真的记不清了。”“其实在你还没走的那段时间里,院长奶奶的身体就很不好了,她很少出现在院里的,后来住进了疗养院。”“她怎么会是个男人呢?”作者有话要说:嗯快要完结了。其实还挺童话风的_(:3」∠)_安明没有说谎的必要。翻翻找找,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本相册,里面有孤儿院以前的照片。摄影是的爱好之一,只是现在可惜着以前没能给仉淮多拍几张。“你以前似乎不喜欢拍照,不过我还是有拍到几张的,”抽出一张集体照,“你看,这是那时六一儿童节给你们拍的。”照片上的孩子们按身高站成两列,仉淮站在偏右方,能很明显的看出他跟两边的孩子都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显得有些突兀。而照片中央,坐在他们后方的,确实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仉淮沉默着看了一眼那位老妇人,又看向照片里的自己。不管如何,一个人表现出的精气神能反映出很多东西,如今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他不得不相信,或许真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是他把人认错了。安明找出这些东西来本是想让仉淮看了能高兴些,结果却看见他怎么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措,以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让他回想起在孤儿院时那些不好的经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