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推开解剖室的门时,我好像已经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我已经有勇气看遍祈年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处。
第一处致命伤是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那里被凿开了一个洞,皮肉翻着,已经没有再流血,却能感受到他当时的绝望。
第二处致命伤是在他头骨上有一枚长达十厘米的铁钉。
那么长的铁钉被敲进他的脑袋。
我轻抚着那块地方:“祈年,你疼不疼啊。”
恍惚间,我又看见了祈年。
他刚来我家那年,我妈给他洗澡,我趴在门口,那时我才十岁,他十五岁,个子不高,皮肤还黢黑。
他害羞的转过身去,想要关上门,我伸手拦着。
因为我已经看见了他一身的伤,新伤掺杂着旧伤,青紫遍布了每一块好肉。
“祈年,你疼不疼啊?”
“不疼。”那时候他会回我。
以至于我每次被爸妈混合双打时,他都会挡在跟前,我依旧问着他。
“祈年,你疼不疼啊!”
他也总是笑着回应我:“不疼。”
到后来,我第一次来月经,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要死了。
祈年手足无措他也不懂什么是初潮。
“尔尔,你疼不疼啊!”
“疼!”
“祈年,我快疼死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他怀里睡着的,只觉得有人给我揉肚子,很舒服。
总之我妈回来时看着桌子上的红糖水很惊讶。
我把手放在他肚子上,如同当年他给我暖肚子一样。
手心里有些膈得慌,低眸一看,是祈年的尸体,他肚子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