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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吃的人都有点醉,还喝了不少。
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顾池的椅子贴着韩风,都快跑到人家怀里去了,借着醉意占便宜。韩风瞪了他好几眼。
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去包厢外的酒店阳台透风。
苏谨之不一会儿也出了来。
两人相顾无言地看了会儿外面黑乎乎的天气。
黑暗安静的氛围让人心靠的近了些。
韩风看着苏谨之最近明显有气色的脸,忽然叹了口气。
苏谨之问他怎么叹气了。
韩风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最近简方寒找你了么?”
苏谨之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
“最近没有。”苏谨之说着垂了垂眼,“之前,他来过。”
“后来,纠缠过一段时间,走了。”
韩风看了眼他脸上的表情,又把头转过去。
冷风透过窗户刮过来,带着寒意,苏谨之刚要开口问要不要回去,忽然听见韩风说:“简方寒生病了。”
他说的很轻,像是在说明天没有雨。
“哦。”苏谨之答了一句,慢慢垂下眼帘。
脑子里浮现出最后一次见简方寒的场景,是那天送他回家,感冒了?还是……
“他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现在在吃药,只有靠自残才能保持冷静。”
韩风一字一句说着,在听见‘自残’两个字之后,苏谨之面上的平静还是被打破。
他扭过头看韩风,似乎在尝试理解他的话。
韩风叹了口气,他不是很喜欢简方寒,也不想为他说话,但他觉得,苏谨之有必要知道真相,至于原不原谅,或者两人之后如何走向,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当时以为你没救了,自己在抢救室外割了喉咙,跟我说,要是你没了,也别救他了。”
“还好你救回来了,后来他平静了一阵,放你走了之后没几天,就开始割腕,自残,他现在出门,两个手全带着表,手腕内侧都是割腕留下来的疤,胳膊也全是,每一个好地方……”
“他执意跟尚家退婚,简钧莱一夜白发,我托了国外的师兄给他看病治疗,才有点疗效,他就回国找你了。”
“我这次来本来是想顺便把他带回去的,不过……”韩风摇摇头。他现在就算是想带,也带不回去了。
苏谨之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呼吸似的深深吐出口气。
他忽然想到那天看见的,简方寒脖子上的那道疤痕,不像是烫伤留下来的,更像是利刃划过结痂过后露出来的疤。因为新鲜,跟他手腕上自杀留下来的痕迹一样,还没有和皮肤混成一个颜色。
苏谨之踉跄了下。
韩风本来想伸手扶他,但是苏谨之站定住了。
他向他望过来,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跟他当初看见简方寒直接割破喉咙在自己面前时神情一样。
简方寒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那样自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舍弃生命?
可是简方寒确实是那样做了。
甚至……韩风都觉得有些羡慕。
人终所一生恐怕都遇不上一个肯为了自己舍弃生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