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六步就能看到灶间的微光了,脚踏进去前,看到官忱也起了,正在笨手笨脚的摸索着着什么。
走进一看原是在和面团,皱着点眉头,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好像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加点水。
“再放点儿水,太干了揉不转。”说着就帮他用碗舀了一小口水进去。
“这么早做早食?干娘她们还在睡呢。”
“给你做的,就两个红薯如何吃得饱,走那么远的路留着路上吃罢。”
官忱知道路程,从松茸村口到山坳村口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多一刻,两个红薯下肚走到那边肚里也空荡荡了,如何再做活计。
“不用,我去那处,主家管晌午饭,早食两个红薯够垫吧的了,我又走不快。”
“这么大一家子吃你三斤面粉吃得,让你自己吃顿面条就吃不得了?个傻哥儿。”
“你多给了我盐晶,盐晶价贵,我晓得的。我不也没推辞呢嘛。”
“也不是我说道你,这冷的天要赶路又要下苦力,怎么就不肯对自己好点。”官忱不自觉就带了点情绪,察觉到后赶忙放低了声音,“面我揉好了,你自己做着吃,我们人多饭量大,得天亮了才开做。”
沈逸抽了抽鼻子,鼻子吸了口酸气,瓮声瓮气:“晓得了,你一起吃还是再去躺会儿?”
“我再躺会儿回笼觉去。”说着就起身回草铺前躺下了。
把开水装好,留了一半儿煮面条,面条熟了捞起来盛碗里放点儿盐晶,加点儿面汤,搅拌几下就开始嗦面条。
声音控制得小小的。
面条汤留着不倒,等会人们起来热一下放点盐舀来喝个味儿。
沈逸把穿的皮衣用麻绳缠紧,头发用木梳顺了顺编成一股三股辫缠在脖子上,又扣了顶羊皮帽子,是能把耳朵脖子全遮起来的三合帽。
抽出根灶柴照明,从茅房后门出去,绕到放背篓的檐下捞起背篓这才出了门。
四下里黑漆漆的,路上的雪薄薄铺了一层,雪层下面有点薄冰又湿又滑。不过沈逸走习惯了,每一步都踏的很实并不大意。
走了十来分钟,就能眺到冬哥儿家两顶帐篷的弧度了。
冬哥儿家的修了三间泥土房盖得茅草,又扎了两顶大帐篷左一右摆开各挡住了一间泥瓦房,中间的间隔刚好把中间的堂屋亮了出来。
现在天麻麻亮只能看到帐篷的弧度,土屋还掩在暮色里。
想着冬哥儿肚里的小人儿再有一月多就该降生了,嘴角弧度往上提了提,心情都雀跃了不少。
暂时放下了一点刚刚莫名鼻酸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