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红烛,油灯点到天明已然奢侈,门上双面贴了囍字就是新房了。
官二心里不大好受,想当年大哥大嫂十里红妆,八台大轿,高头骏马,宾客络绎不绝。
如今他连床红色的喜被,都给不了,就这么把人给迎娶了。
“夫郎……婚礼如此简陋,委屈你了。”
“不委屈,以后要对我好,让我吃得饱穿得暖。”
“为夫竭尽所能也要让我夫郎康乐无忧。”
沈逸不擅长说这些亲昵话,他心里也不觉得吃饱穿暖得靠他人,只是为了让官忱安心。
“夫君……就寝吧。”
官二干巴巴的应了声,翻身利落的滚进了炕里边给沈逸挪出半边。
等沈逸躺下,他的心脏才开始扑通个不停,头皮也一阵阵麻痒。
他悄悄侧头看去,却发现沈逸一直面朝着他侧卧,一直看着他。
有块大石头投进了池塘,泵出大圈水花,哗啦的一声巨响在官二颅内响起。
他试探着挪过去,捧过沈逸的脸,歪头碰了碰那冰凉的唇线。
沈逸唇缝微启,官二就攻城略地不学自通。
炕头热烘烘,心也被燎得滚烫。
破碎的声音被压在喉咙里,不时的闷哼出声。眼角的泪珠滑落在枕上,身前火烤似的皮肉贴着皮肉,汗液黏腻。
云雨间歇,又复起复灭,算不清时辰,直至天光微亮,才肯抱着怀中人睡去。
天亮后两人当然都没起得来。
两位姨娘如今已经能打理好灶房一应事物了,比起初来时勤劳许多。
热的昨天的饭菜,窝头都吃光了,还剩豆饭。
饭菜端上炕桌还特地等了两人一会儿,结果没见人起来,就开吃了。
新房里,沈逸揉着眼睛,动作缓慢的把腰上的双手拿开起身。
官二也醒了,一个翻身起来给沈逸拿衣服又帮着穿上,桌台上的油灯早已枯灭。
二人一起到灶间洗漱,锅里留着两人的饭食,还温热着。
一起上桌吃饭,他们还从未二人单独上桌吃饭过,一时间还有些别扭。
再过天,土都解冻了,就能开始春耕了。
饭后沈逸把留种的青稞种子,高粱种子都拿出来挑拣,再用水浸泡放在灶间温热处醒种。
官二拿了锄头在院里翻土,这是种过土豆的那块地,如今要翻出来围上篱笆,当菜园子,种点大白菜和莲白。
溪涧里有股活水了,官恒一早就拿了水瓢挑着一对木桶,打水去了。
两个小孩出去闲逛,有时候能走到松茸村口去了,个子都长得不算瘦弱,跟本地的孩童玩耍倒也没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