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十七了一年比一年劳力好,我想打满三大背篓,我怕今天大雪下来的早,我来不了几天。”
沈逸说着捧起那碗面汤喝了个实在,用袖口抹了抹嘴,面容坦然。
“成,怎么不成,但你得注意着安全要紧,不能托大,要是打不了三背篓就还是按以往来。”
“阿叔,我晓得了,快把镰刀给我吧,我这就去了。”穆勒大叔家的镰刀是理县铁匠铺子里买回来的,比他自己的骨刀快多了。
本来主家请人帮忙也是要自家出工具的,穆勒婶子赶忙把柴房里挂在墙上的镰刀取出来递给逸哥儿。
“婶子昨儿下午才磨过,小哥儿快快的去,好好的回。可不敢下沟里割草,摔了冻着了可就坏了。”
沈逸笑得软和:“我去了,阿叔婶子莫担心。”
从穆勒大叔家屋后走小道,一里多路就能上山,还不用经过村里那条大道,避开不少人户耳目,虽民风淳朴却也不是人人都是好的。
就去年那山坳村东头的一老汉子就拿不正经的眼神盯着沈逸瞧过,故意亮出铁镰刀才把人吓退了。
泥路湿滑,靠近山体这边的蕨类植物上沾着霜露,一边拿铁镰刀把支出来太长的削掉,一边拿着根儿木棍敲敲打打去些露水。
他的皮大挂虽然防水,但脖子里容易钻水珠子进去,恼人得很。
终于进了山,他直奔以前那个深沟,那里的茅草密实,牛羊爱吃,因着是条深沟,没人愿意下去。
去年他每天都抽出点时间往下推些石头下去,几天下来堆了条小道,他可以下去割了捆好,一捆一捆从下面扔到坡上,他不负重的情况下,那条小路足够他爬上坡了。
要是别人今年先发现了那处也没关系,他可以跟着那条沟走远些,大不了运到那处,再一捆一捆扔上坡,无非废些脚力。
主要是好走好爬的地界儿,望去一眼就知道已经被别人打过了,就剩些草根了,必要的时候草根也能挖了充数,但草根不能用铁镰刀,还费时间。
今年运气好,那块儿没人动,大家都不往深沟这边来。
他把背篓放在坡上,自己拿木棍和镰刀把路口那些碍事蕨类除去大半,确认前方无碍后,从坡上滑坐下去,快到石堆那块儿,就拿木棍一杵,成功停下。
用木棍戳了戳石堆,发现没有什么大的松动,才谨慎得顺着石块儿之间的缝隙落脚,慢慢下沟。
下沟站稳后就开始动手割草,埋头苦干,腰也不抬。
……
官忱人高马大,手长腿长到村长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只獒犬低声恐吓,双耳立起,要不是被栓住了,这会儿早就爆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