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热恋期吧。”
美丽的少年少女在苍白单调的病室中彼此陪伴。
虽然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任何时候去看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
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一个念书一个双手托腮地倾听,或者一个躺着一个靠在床沿一起打瞌睡。
懵懂青涩,画一般美好。令看到的人都不禁会心一笑。
这天,前去为幸村测量血压的护士禁不住打趣:
“这都开学了,彩酱还是每天都来陪着幸村君呢,两个好甜蜜啊~”
幸村从容自若地笑着回应:“矢野さん也这么认为吗?……谢谢你。”
而明野从护士进来就一直缩在凳上,神情僵硬,直到对方离开才缓过气来。
“彩,矢野さん是女性哦。”
“嗯……?”
“彩,矢野さん至少比我们大十岁哦。”
“是这样没错啦,一看就知道。”明野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东西。
“她不是同龄男生,你为什么害怕呢?”
“和这种名字都不知道,平时一整天也不一定见得了一面的人像这样说话……不会很自在的吗?”
幸村回想起她避开网球社部员时过度紧张的模样,不太确定地问:“难道说你很害怕和人接触?”
明野立即否认:“才不是,我没在害怕!只、只是觉得这样怪怪的。”
“那换个说法——怕生?”
她纠结半晌,不甘不愿地承认了:“非要这么说的话……是有那么一小点啦。一粒灰尘那么的一小点,嗯。”
幸村大惑不解,竟然有人害怕和人接触?怕黑怕鬼怕打雷都可以理解,可害怕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
他想不明白,最后试着代入到自己身上:刚确诊那段时间,他有时的确不想面对探病的人。可还远远达不到害怕的程度。
他追溯着记忆。对了——
小学某次网球比赛,他被对手碾压,得分一路挂零。当时他吓坏了,吓得整张脸僵硬发麻。
然而不知为何,对面竟然开始频频失误,还虚张声势地朝他放狠话。
幸村冷静下来,他发现对方竟然更加害怕——害怕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的自己。
多脆弱的人啊。不过没在碾压对象身上看到畏惧罢了,这都能让他胆战心惊么?
弱小又可悲,他怎么可能输给这种家伙?
信心暴涨的幸村转眼间逆转形势,之后一分不失地打败了实力远远强于他的高年生对手。
在场很多人都说在他背后看到了神明,自此他被称作“神之子”。
这次奇迹让他发现,他好像天生就身处更高处,俯视着任何敢于或者企图站在他对面的人。这些人就像软泥做的一样,可以轻松拿捏成任何形状。
渐渐的,他开始懂得如何让对手陷入诸如惊慌、焦虑、恐惧、这些情绪中,懂得如何让对方绝望。
就像在调色板上调和色彩,游刃有余地绘制出对方惨败的景象。越来越多的人在与他比赛的过程中出现了五感消失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