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吉凶,还是?师姐更为在行。
文恪怀抱着一丝希望,向顾青千里传音。但在法阵发动的那一刻,他忽又后悔,夜已深,想来师姐已经睡了,然而顾青的脸很快出现?在镜中。
文恪呆了一下,脱口而出:“师姐,你?没睡吗?”
“出来巡夜,刚好在歇脚。”顾青明显不在屋内,她似乎坐在一块巨石上,手边放着她常用的那盏提灯,橘黄色的烛火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也映照出她身后那棵高大树木。
文恪只觉得那棵树很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哪里,便问:“师姐,夜里风大,你?早些?回去吧。”
“没事的。”顾青笑笑,“倒是?你?,这么?晚来找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文恪赧然,抿了下嘴唇,道:“师姐,我今日给曹若愚算了一卦,但——”
“但?”
“他要我帮他算姻缘,可?出来的卦象,却是?折剑。”文恪垂下眼帘,底气不足,“我在想,是?不是?我学艺不精,才会出现?这种怪事。”
“折剑吗?”顾青思量着,“我现?在帮他卜上一卦吧。”
说完,她便从地?上寻来几片竹叶。
文恪这才想起,这是?松林竹海,顾青坐着的地?方?,是?那棵枫树之下的巨岩。
他目光微沉,心中滋味难言。
师兄与鬼主之死,对师姐来说,恐是?此生都无法释怀。
那盏提灯就在顾青手边,烛火明灭,光影摇曳。顾青很快就有了结果,她定定地?看?了会儿,然后将那竹叶收进袖中,对文恪说道:“小若愚是?累世因果强加于此生,才会出现?这种卦象。但他命中日月光明,应是?有贵人相助,你?不需要太担心。”
“累世因果强加于此生?”文恪微蹙眉头,“若是?这样,我先前替他算气运的时?候,就应该算出来才对。”
“你?还替他算过气运?”
文恪一怔,目光躲闪:“先前我还在临渊的时?候,没事算着玩的,你?也知道曹若愚就跟个孩子似的,我算一算,若真有大劫,我也好替他打点一二?。”
顾青莞尔:“你?有心了,誉之。”
文恪莫名心虚:“那师姐,我需要做什么?吗?我总有些?不放心。”
顾青沉思片刻:“这样吧,我回去再设坛作法,替你?看?看?清楚。”
文恪哑然,他知晓顾青能?力,除非事关重大,她万不可?能?费此周折。而现?在,却是?为他劳心伤神了。
“师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只是?问问,既然没事,就不劳你?辛苦了。”
“哈哈。”顾青笑着,“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这一回。好久没行此法事了,再不动动,我得生疏了。”
文恪心生感动:“谢谢师姐。”
“谢来谢去的做什么??你?等我三日,我给你?个消息。”
“好。”
文恪点点头,顾青叮嘱他早些?睡觉,便切断了法阵的联系。
文恪松了一口气,坐在被褥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空空,心也空空。
枫树之下,顾青握着那把枯黄的竹叶,也是?眉头紧锁。
她看?到的远不止这些?。
曹若愚是?累世因果不错,命里自有天相也不错,但他的因果却不在他本身。
承天命,续阴阳,灭其六根,化?生五行。
曹若愚的全部,都不属于他自己。
顾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必须在事态恶化?前早作打算。
等她开坛设法,待最终结果出来,她再与小楼商讨此事。
顾青思虑重重,很快提灯离去。
曹若愚尚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他正兴致勃勃往回赶,虽然两手空空,但他心里满满。他听小师弟说文恪让他回来后去房里找他一下,总归是?期待的。
“文长老只是?让你?去拿一下衣服,你这么高兴干什么?”施未哭笑不得,曹若愚被戳中心事,不免慌乱,辩解着:“那也不能让他等太久啊。”
“久吗?”施未挑眉,看?了眼傅及,促狭地?笑着,“是?挺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