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她与吴明远所构筑的家庭的“多余者”,一个抢占了她所能拥有的爱的“恶者”。
另外,我推测黎鹤父亲在一定程度上知情,是因为我觉得黎鹤父亲在0810案中,也有所隐瞒。
根据我的调查,黎鹤从小学开始就在做心理咨询,上中学后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她应该有相当程度的心理问题。
关于具体疾病,根据黎鹤所说及其朋友印证有“双相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或许还有其他病症,但始终没有得到相关佐证。
我在向黎鹤的心理医生问询时,对方表示“根据专业评估,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因此不在保密泄露允许范围内,不方便告知”,但我认为基于黎鹤平时表露出的强攻击性,他们的“保密”更像是黎鹤父亲出了钱让他们缄口。
……还有一点。
专案组成员在调查黎鹤背景时的那种隐隐的消极懈怠,我认为不是自己的错觉。
第一次去黎鹤父亲家进行问询的时候,是石衡组长带着梁具福前辈和我过去的。
黎鹤父亲的助理为我们泡了茶。
那肯定是非常名贵的茶叶,虽然我尝不出什么所以然。梁具福倒是很会品茶,一喝就大为赞叹,夸得头头是道。
我不太喜欢梁具福和黎鹤父亲交谈时的态度,我认为过于轻松随和了些,乃至于有谄媚的嫌疑。
但之后石衡依然将黎鹤家庭背景的调查交给了梁具福负责。
再往后,每当我提出关于调查黎鹤的方向设想,他们虽然看似在认真考量和追查,实际却浮皮潦草。最后我在撰写交给检方的报告时,发现几乎无一深入。
而且,0810案的公诉人是梁具福的妻子陈悦心,这层关系还是我无意间得知的……这其中是否有营私之嫌?
我没办法确定到底是自己多心,还是实际上就是有什么事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发生。
当然,我并不因此就觉得黎鹤一定是杀人凶手、是案情主犯。
对于吴明远的调查我也想过继续进行。
然而他的过往隐没在偏远的小城,而那片山坳是我不愿意再涉足的崖仪市。
加之新任务已经堆迭在我的办公桌上,我需要把精力投入到新的地方。
或许我也只能就此放弃了。毕竟,这世上坠入深渊的孩子那么多,有的死了,有的没有。我无法为每一个负责。
32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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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陈悦心。
我坐在石椅上,露水潮湿,冰凉的触感透过大衣渗透进皮肤。
清晨的公园秋意沉沉。风刮在脸上已有干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