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听了,不由得正中下怀,心中又是暗想道:“伯母当真是好眼力,细致入微不下我们这些办案的!”而后顺着秦母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肩头,当即苦笑一声,暗骂道:“我说伯母眼睛为何这般好用,州臣啊州臣,你这小子给我这衣服弄得口子也太大了些!”
樊虎挤出一张苦脸,唉声叹气的说道:“唉,伯母啊,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在城北的长叶林总是发生马贼劫掠行人的。昨天我和我爹奉命去勘察,结果竟然让那帮马贼发现,抓贼不成,反而折了两个弟兄在里面。我爹回去后还被刘刺史大人打了二十个板子,现在还在家躺着呢。我这一宿没睡,也不知道肩膀上破了衣服。”
秦母听了不禁吃了一惊,道:“这太平年间,怎么又闹起马贼来?对了,你不在你家里照看你爹,怎么还来我这儿?”
樊虎连忙摇了摇头,道:“伯母啊,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一众班子,都是些无能之辈,我就是天天守在家里照顾我爹,他也想不出制服马贼的法子啊,所以……”说着,暗暗看了秦母一眼。
秦母会意,道:“原来是这样。好吧,等你二哥回来,我叫他去帮你忙也就是了。”
樊虎听了,当即大喜过望,道:“那小侄多谢伯母了。”
秦母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一定让你二哥去帮忙,你快回家照顾你爹吧。”
“唉!”樊建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离开了。
“叔宝啊,最近齐州城外有一众马贼犯案,你知道吗?”晚饭间,秦母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向秦琼说道。
秦琼咽下一口饭,道:“知道,娘,怎么了?”
秦母道:“没事,就是日间建威过来了,他说他父亲因为办案不力,被刺史大人打了板子呢。为娘倒是觉得,这齐州城的事,也就是咱自个的事,叔宝你既然有一身功夫,就应该担起道义,哪怕为咱齐州做出一点小小的事,那也是好的。”
秦琼点了点头,道:“娘,建威是不是让你劝我帮他啊。”
秦母道:“不错,怎么你不愿意吗?”
秦琼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今日他跟我谈起来,竟然是樊叔父打算以班头之位来引诱我。故而将他骂了一顿,也没有答应他。”
秦母道:“这又是哪门子事?我倒是觉得他以班头之职相赠,倒不是为了引诱你,而是想以此来报答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樊家叔父向来不愿欠人情分的。”
秦琼道:“话虽如此,可却也有娘您不知道的地方。想我若破了此案,他定然守诺将班头之职予我。我若不受,那是折他的面子,如果受了,那便要受知府的节制了。”
秦安却是哼了一声,道:“怎么,当个马快班头,遮没了你的身份么?”
秦琼摇了摇头,道:“充当马快,听人使唤,拿得贼来是那知府的功绩,起得赃物是他的钱财。更有甚者,倘若尽心竭力,抓住贼盗,一方面若是判得重了,对绿林兄弟不起;另一方面,他如果暗地里受了贿赂,将罪人放了,我倒是反坐个诬良的罪名。若一味拍马屁,狐假虎威,诈害良民,这便是畜生作为了。故此,想起这般,便是一肚子恼火。马快班头,倒是不做也罢。”
秦安轻轻“哼”了一声,道:“就偏生你志气宏大,上来便要王图霸业。这一刀一枪的功名,哪个不是从底下做起的?咱秦家祖上,虽曾位居北齐武卫大将军,可起身,无非东宫卫士罢了。这身家的起落,有谁说得准啊?”
秦琼听了,突然笑道:“听大哥的话,您老人家对这个马快班头倒是热衷的很呐。”
“嘿!”秦安一听,不由得一时哑口无言,举起筷子,隔着桌案便要打秦琼。
秦母笑道:“看你们俩家伙,一整天的没正形。还是快些吃了饭,再好好想想怎么把那马贼揪出来再说。”
秦琼一脸不耐烦的抱着一块带着角角楞楞的皮囊,与樊虎一起走在一众马队的前面。
樊虎突然堆了个笑脸,道:“秦二哥,你怎么就不带其他兄弟们,反而就咱两个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可是去抓贼,又不是给贼送礼!”
秦琼被他问的烦了,只得说道:“你钓过鱼吗?”
见樊虎点了点头,秦琼便接着说道:“钓鱼的时候,你放不放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