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开始叫嚷起来:“可是他!他只顾着金子!他不肯离开!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我的玫瑰代替她活了下来,我没日没夜做噩梦,我梦见回到星洲的是她不是我!我梦见我们根本没有远赴新大陆!我梦见…我梦见我当年没有做那些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一切就会不一样。”她干涩的泪腺再也分泌不出眼泪,满眼猩红的血丝盯着天花板,“可惜这场赌局,胜负就要分晓。”
……
怀特说过,伊万小姐的病是穷人容易得的,他的意思是在条件艰苦,气候恶劣,饮食卫生不达标又没有医疗设施的地方长期居住,才会容易染病。
并且据猜测,伊万小姐的母亲也是死于这种疾病。
可儿时在星洲做小生意,四年前又荣归故里,她们哪里能接触到这种环境?
“所以,难道……难道他们当年去的地方,不是美洲吗?”唐烛轻声问。
说罢,对面那人明显怔了怔,看看桌面上的杯子而后起身向后走。
他不明所以,一句话没敢说。
就听见前方传来笑声:“唐先生,你现在可以着手写案件详情了,我必须得给你倒杯茶。”
没几秒,唐烛的手里就被怼进一只杯子。
青年目光闪闪看着他,随后翻开那本笔记:“瞧见了吗?数数这三个月究竟下了多少场雨吧,这可不是纽约的天气和温度。”
付涼喝了口茶,像是把这件事隐忍太久了,忍不住继续道:“既然不是纽约,那就说明老伊万的自传是假的。他的那段过去都充满了疑点,而索菲娅夫人很聪明地引导我们至此,生怕我们没人能看出这一切的突破点在哪里。”
唐烛看看手里的被人喝了半杯的茶,又看看被对面人品尝着的“新给自己倒”的茶,犹豫不决地端着杯子道:“所以她才叫我们帮忙?”
不对,他想起什么,改口说:“难道另一封勒索信是她写的?”
付涼的笑意更浓,提高声音道:“是了先生。记得她要了什么吗?”
“玫瑰金。”
“是啊,刚开始我发现老伊万的过去充满谎言时,还试图从别的地方入手找找线索。可是与他一起离开的星洲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什么人能提供我需要的东西。可有时候这也是好事,因为人会说谎,可物件不会。”
“你是指……”
“当年跟着老伊万一起漂洋过海,最后一起靠岸的。”
“玫瑰金。”
唐烛说罢,就瞧见一只过分白皙的手握成拳伸到了自己面前。
抬起眼帘,正撞见青年“不怀好意”却过分美丽的笑容。
“唐先生,想看看我偷来的东西吗?”
他听得心中一跳,不知不觉便缓缓点头。
“那自己打开。”
唐烛以为自己听错了,吞吞口水重复说:“自、自己打开?”
“嗯。”付涼把手靠得更近些。
他放下杯子,不知所措地贴过去,手指即将要碰到对方时又立刻收回来想看看至少别沾了墨水。怎料下一秒对方直接捏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近。
“唐烛,有时候对我可以不用太礼貌。”
唐烛只是点头表示听到,随后开始一言不发地埋头掰起付涼的手指,可惜试了试只能闷声闷气回答:“我…我知道了,你把手松开点儿,我掰不开。”
对方心满意足地照做,于是他可以轻松完成这项工作。
那几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圆润的甲床下透着点血色,大鱼际和虎口还有点练习射击留下的茧子,只不过指缝间尚且留有一条已经愈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