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青年也微微侧身,从宽大的帽檐下露出半张白皙的脸,笑道:“是呢先生。”
“……”唐烛气的牙痒痒,“所以你也是因为心底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才选择今晚来这里。”
付涼:“可以这么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对那个组织或者团体究竟是为什么被组成也有所了解对吧?”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夸这人聪明还是说自己笨,明明都有跟着了解全部的信息,可到现在居然也没什么眉目。
付涼再次:“可以这么说。”
唐烛:“你是复读机吗?”
付涼:“什么是复读机?”
他:“……”
可唐烛还没来得及寻找糊弄的理由之前,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车轮的声音。
“好了,我们该走了亲爱的。”付涼向后瞥了一眼,随即拉住他的手向前方的小巷跑去。
等他们已经跑出去好几英米,唐烛才记起自己明明一开始问的只是手中木匣里装了什么东西而已。
可现在他全然顾不上在想这种小问题了,因为在他们进入小巷后在最靠近纪念碑所在的鱼街山附近遇上了死胡同。
“我们是在躲那辆车吗?”唐烛平复着呼吸,紧跟付涼爬上了由巨大盛酒木桶垒砌的高墙,却发现面前高低错落的城市大型通水管道重新组成了道路。
“不,说实话他来到这里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慢。我是说我们并不没有躲避他,而是一直在指引他。”
“从一开始我们就开门见山地去往老约翰家中,又顺着线索到达河岸街,最后引来皇室的人们将那里团团围住,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就是为了在我们揭开十年前事情的真相时,顺便也看看那个人的真面目。”青年在瓦片堆叠的房顶上转过身道,“白厅晚宴的消息是刚放出去的,所以他要想尽快赶来只能乘马车,要知道这个时间还乘车出现在平民区的人很少见。”
“他?”唐烛站在雨中眺望远处被街灯照亮的几条繁华道路,恍然大悟,“在星洲就跟着你的那个人?!”
“嗯。”
他这才又回想起那个被自己抛诸脑后的“反派”。
“送来的蔷薇花,和拥有珍珠泪的银河之间存在微妙关系,不惜代价制造任何有可能让你回到伦敦的理由,真的只是想得知丑闻真相用来攻击皇室的策略吗……”唐烛也无法避免地看清了这之间的联系,“他到底和十年前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付涼只是耸耸肩道,“或许答案就写在那个人脸上。”
说着他示意唐烛几乎就在不远处的白色大理石纪念碑,以及他们脚下的“分叉路口”道:“地图上显示,地下室就位于我们左右两栋建筑之间。而这两处分别是一家纺织厂的办公地点,还有洗衣房的库房。我们不然先猜猜看,你觉得哪一边是入口?”
唐烛看向街道另一端的库房,认真分析说:“办公地点人多眼杂,库房好像更靠谱一些?”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人多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掩体。”对方扯扯他头顶的雨衣帽檐遮住他前额潮湿的碎发,笑着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分头去看看,如果发现自己在的建筑可疑,那就第一之间通知对方。那时候我们在顶楼汇合,再一起去地下室,你觉得呢?”
“啧。”唐烛撇撇嘴,极其不满地说:“所以你给我的木盒子里其实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工具吗?”看来也不是刚知道这里需要两个人暂时分开。
对方闻言只是服软地点头,“这是特殊制造出的灯,据说因为灯罩中存放的特殊气体,打开以后会发出绿色的光,就像是鬼火。”
啧,真是个制造崭新都市怪谈的神兵利器。
唐烛还是选择了库房。
这种事确实是需要两个人分工最好,也就是这时候才能体现出侦探助手的重要性,他在心中尝试说服自己原谅付涼偏要在这么关键的夜晚选择两人分开。
但当他抱着那个盛有“鬼火”的木匣,按照付大侦探的建议从从库房的窗户爬二楼并且翻进阳台准备从上向下逐步勘察时,却在玻璃的反光中发现了异常。
唐烛此时刚刚站稳,却意识到自己的视线穿过二楼库房的窗户与堆积的大箱子后看清的是什么。
“光……”对面的办公楼二层的阁楼里,竟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屋内的灯?
他慌不迭地推开阳台门,试图快速从满是货物的房屋中穿行,去到正对着道路的那一面窗户的位置。
可等他真到了窗棂边,又瞧见那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