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府紧邻国都上京,远没有天子脚下那等诸事森严的气氛,这儿有江河汇集,迎四方商客,市井尤为繁荣,一片祥和热闹。
赵宜宁看着外面,心里绷着一根弦,倒不是因为那个梦,而是太阳就要下山,要是不能回去陪父皇用晚膳,她偷溜出行宫的事恐怕瞒不住。
直到看见城楼,赵宜宁才松了口气。
忽然,几匹快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骑在马上的人摇旗大喊,“关城门,有南梁刺客当街行刺,府台大人传令封城,搜捕南梁余孽!”
赵宜宁愣了一下,还不等她催促,江尧已经飞快地赶着车往城门口驶去。
无奈城门口的士兵动作麻溜,一眨眼的功夫,城门就被关得严严实实。
街上霎时间堵满了人,马车也不得不停下。
城门封得太突然,这个时候还想出城的人,谁能没有要紧事?
赵宜宁心急如焚。
聚在城门口的百姓们也一样,焦急地同士兵交涉。
不知怎么的,他们就从高声理论,变成争执,再到互相推搡,场面越发混乱……
有人厉声喊道:“知府大人有令,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把这些暴民都抓回去,按疑犯论处!”
把守城门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开始对百姓拳脚相加,还捉拿了几个带头喊话的。
百姓们四处逃散,互相踩踏,地上霎时多了不少血迹。
赵宜宁离城门口还有段距离,她抱着包袱走下马车,看见眼前这一幕,皱紧了眉头。
周围乱得很,江尧上前一步将赵宜宁护在身后,没有让人撞到她,他转眼道:“主子还是先回马车上,属下过去瞧瞧。”
“我没事,他们抓刺客就抓刺客,这是做什么!”
江尧知道公主的意思,当即喊道:“都住手!”
官差不约而同地停下,朝他们看了过来。
拳脚停了,有的百姓在地上挣扎叫唤,有些百姓抱着不省人事的亲人哭喊。
原本好好的一座城,已是哀鸿遍野。
骑马的官差头头挽了挽马鞭,一指他们二人,“把那两个也抓起来!”
江尧横剑道:“谁敢!”
有个官差想挣表现,带头冲了上来,还没能碰到江尧,就被江尧三两下擒住。
他将剑架在了官差的脖子上。
官差吓得直哆嗦。
“反了他了,这人铁定是刺客,把他抓起来!”
江尧的武功好,可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在那些官兵群起涌上来的时候,他一手擒着官差,一手亮出了块腰牌。
官兵们目光聚过来的一刹那,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中没几个认字的,都回头看向了马上的人。
官差头头见状不对,下马过来瞧了一眼,仅是一眼就白了脸色,慌忙作揖,“见过小将军,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小将军恕罪!”
他又回头冲着手下低声斥道:“这位是禁卫军大人,还不把你们的刀放下!”
府衙官差,禁卫,天壤之别……
禁卫直隶于陛下,是陛下的亲卫,别说他,就是他们府台大人都开罪不起!
赵宜宁从江尧身后探了个头出来,“陛下还在郊外行宫里,你们将差事办成这样,想过该怎么交代?”
官差不认得赵宜宁,想来跟禁卫大人在一起的多半是宫里出来的,便恭敬作揖:“二位贵人有所不知,今日宸国公府的马车在城郊遇刺,府台大人也是为了向国公大人交代。”
宸国公府……不就是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