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方天色舒白时,窦绿琼比卫玠还先醒来。
她的脑袋窝在夫君胸前,睁眼便是他白色的寝衣,散发着淡淡的竹叶香气。
她抽动鼻子嗅了两下,随即将脸拱了上去,正要继续睡着,忽然感受到对面身体的细微变化,疑惑地伸手探了探,被烫得一把缩回。
是她昨日险些容纳之物耶。
窦绿琼害羞地躲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害羞之余又有几分大胆,见夫君还不曾醒来,于是提起膝盖去蹭踹他。
卫玠突然闷哼一声,死死搂紧了她,好半天睁开眼,嘶哑着嗓音:“你干什么?”
窦绿琼被辖制着,涨红脸挣脱不开,反惹自己乌云散乱。
“我没干什么坏事呀。”她一边偷辩,一边去锤卫玠胸口让他放开。
“大早上讨骂。”
卫玠没好气地松了手,翻身下床穿衣戴冠,只留背影给她。
窦绿琼也不恼,直将起身来问道:“夫君又要去官府点卯吗?今日可不可以陪琼琼吃早饭呢?”
说完,她便打了个哈欠。
卫玠穿好靴,转头见她困倦模样,心里软了软,“你若是起不来便多睡会,等沐休时我再陪你用早膳。”
窦绿琼点了点头,乖乖拥衾躺下,目送卫玠离开,等他走到门口时,挥了挥手大声说:“夫君走好。”
卫玠一个趔趄,扶了扶官帽,打定主意今日回府时便要教她读书识礼。
省得这顽劣总是出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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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中时,窦绿琼才懒起。
梳洗妆扮后,擦上香香口脂,她叫松涧进来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回娘子的话,是那鹦哥儿吃不进食,排了些浆状便,看上去蔫蔫的。不过今早碧山管家已经叫人来瞧了。”
窦绿琼忙走出去看那房梁上挂着的鹦鹉,看它萎靡难振,心疼坏了。
“兽医大夫说,乃是吃了些不干净的饲谷导致的,开一服药剂喝几日便可好了。”
松涧说着,手里捧起了一碗药汁,是根据大夫开方熬制的。
“我来喂吧。”窦绿琼接过松涧手里的小汤勺,仔细送进笼子里去,一边喂,一边嘴里喃喃不休:
“绿掌啊绿掌,我这才断了药,你就替我续上了,真是命好苦也。”
此鹦鹉不同于一般鹦鹉爪为蓝灰,它的两爪为青绿色,故因此受窦绿琼赐名。
许是害了病,绿掌十分听话顺从,将药一一吃尽了。
窦绿琼刚放下药勺,摸了摸绿掌的圆脑袋,就见撷月神色匆匆走来,不由问道:
“怎么了?”
撷月冲松涧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端着药汁退了下去,她才将窦绿琼拉进里间,神色十分难看。
“别院的人来报消息,说昨日一伙人闯进来,口口声声说要将家中罪奴带走处置。他们有备而来,带了二三十个人,那些护卫挡不住,已经叫人将那昆仑奴掳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