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国的国君率领文武百官,打着赤膊出来投降。两年的戎马征战,凤千羽多了几丝沉稳,但邪魅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血腥的杀气,轻轻一眼扫过,便足令所有的人胆寒。城破之日,凤千羽换下了一袭战袍,又穿上了他那套白衣,在一个小河边上坐了足足一上午。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只看到他回来时,眸子里是难掩的疲惫和说不出的空虚……明明是得胜凯旋的。可心里却像是缺失了好大一角,再也找不回来……比起凤千羽的血雨腥风,龙符月这两年却过的非常顺风顺水,伽若毕竟是个巫师,一身巫术惊人,在开阳国自然得到了重用,被封为首席大巫师,为了拉拢伽若,开阳国的国君认龙符月做了妹子,龙符月成为一位真正的郡主。伽若又教给龙符月一些巫术,由于她内功浅薄,修炼的巫术自然也不能是很高深的。不过却很能唬人,让龙符月很炫了一把。唯一让她不爽的是,伽若虽然比较宠着她,但一直冷冰冰的,像个捂不热的大冰块。对待她似兄,又似父,就是不像情人。让她想撒撒娇也总要看他的脸色……而且伽若行踪很是诡秘,常常失踪一段时间,让她想找也找不到……问他,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少管闲事。反正他失踪也仅仅失踪七八天,一来二去的,龙符月也就懒得问了。谁娶了你那可有福了龙符月聪明美貌,人又直率可爱,又是伽若大巫师身边的人,这两年里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子倒也真不少。其中就包括开阳国的两位王爷,阳琨羽和阳瑾轩,他们是开阳国国君的胞弟,地位尊崇,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滑稽幽默,和龙符月见过几次面后,便成了伽若所居住的府邸——问天馆的常客。伽若又失踪三天了。龙符月百无聊赖,便和阳氏兄弟来到一个野外去放风筝。其时正是春天,风轻水软,景致怡人。三人放了半天的风筝,都有些疲累,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龙符月便提议弄一个野炊。那两位王爷巴不得能和她多待一会是一会,欣然答应,他俩个虽然是公子哥,倒也会一些拳脚功夫,轻功好,箭法也不错。龙符月捡了一些干柴,他俩个也打来了几个野味,居然有两只兔子和两只野鸡。他二人打猎虽然内行,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根本没进过厨房,更别说烤制野味了。这烤制野味的任务自然是着落在龙符月身上。龙符月嘻嘻笑道:“我先烤制一个叫花鸡给你们尝尝。”掏出怀中的匕首,将那野鸡掏出内脏,也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团泥糊在裹住鸡外,架在火上烤了起来。烤得一会,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湿泥干透,剥去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鸡肉白嫩,浓香扑鼻。她又自怀中掏出一些油纸包,将一些粉末撒在上面,便撒便烤,不大一会,鸡皮金黄铮亮,香气浓郁,沁入鼻端。龙符月顺手将那只鸡撕成三瓣,给那二人一人一片,自己也吃了起来。那两个王爷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野味,接过来一尝,不由挑大拇指赞赏。看向龙符月的眼光中更多了一分爱慕。阳琨羽温润的眼眸中透出一抹亮色,微微笑道:“符月,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好厨艺,谁娶了你那可有福了。”她对他俩个根本没有感觉……阳瑾轩也做了一个鬼脸,道:“符月,你干脆嫁给我们兄弟其中一人得了。哈哈……”他还没哈哈完,龙符月就用一根木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你想也不要想,我才不嫁给王爷呢。”“为什么?”阳瑾轩苦了脸,半真半假地:“那我们兄弟岂不是没机会了?你想嫁给谁?”想嫁谁?龙符月一愣,脑海中似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心中一阵莫名的酸痛,她想抓住那个影子看看,却又看不清楚。瞬间不见了。她摇摇头,再摇摇头:“奶奶的,那个人不会是我的梦中情人吧?怎么时不时的在我脑海里闪动?嗯,一身白,莫非是大师兄?哈,莫非我潜意识里喜欢的是大师兄?可大师兄像个冰山似的,怎么捂也捂不热……”说起这个来,龙符月就有些丧气。她当初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大师兄,满以为他就是自己命定的男主角,所以卯足劲追他。到如今已经两年,却毫无一点进展,只停留在拉拉小手阶段。这让她很沮丧,不过她倒是没完全丧失信心,毕竟伽若生性淡漠冰冷,别人休想近他三尺以内,而自己不仅能站在他的身边,有时候甚至能抱一下。只是他身子也冰冷冰冷的。冻得她直打哆嗦。所以两年的时候,她扑到他怀中的次数很有限,大部分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冰冻回来,乖乖在他身旁站好……那两个王爷见她忽然出神,阳瑾轩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喂,还魂啦。我说符月,你也太喜欢神游太虚了吧?好歹有我们哥俩这两大帅哥在这里,你想其他男人不好吧?”龙符月在他手上一拍,小嘴一撇,笑嘻嘻地道:“我只拿你俩当哥们,可没怎么注意性别,别想歪了……”龙符月和他二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在她的心目中,已把他们当成朋友,可以一起玩一起闹,但是要再进一步却是绝无可能,她对他俩个根本没有感觉……好浓烈的杀气!说说笑笑间,龙符月又烤了那两只兔子,噼啪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庞,她双目如星,唇角含笑,她的相貌不是最漂亮的,却总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明月高照,清风送爽,阳琨羽只觉心神俱醉,自腰上抽出一只笛子,吹了起来。笛声清朗,在山坡上回荡。阳瑾轩笑道:“我二哥的笛声在开阳国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不过一般轻易听不到,今天沾你的光,我也饱一饱耳福。”一曲既终,龙符月嘻嘻笑道:“你们要不要听我唱歌?”阳琨羽眼前一亮,温润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好啊,你来唱,我来和。不知你唱什么?”龙符月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笑眯眯地道:“我就唱‘明月几时有’吧。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阳琨羽听得呆住,笛子在嘴边试了几个音,到了第二段终于跟上。笛声配着歌声,在夜风中摇荡……杀气几乎是蓦然出现的,一出现便就是铺天盖地而来。好浓烈的杀气!伴着浓烈的杀气,一缕细细的笛声悠悠传了过来,这笛声极清亮,又极清雅,如一道冰泉慢慢沁入人的心底,竟将阳琨羽的笛声完全压制下去。阳琨羽身子一震,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再也吹不下去。那笛声明明极平和,但阳瑾轩却觉得被压制的透不过气来。他猛地跳起来,大喝一声:“谁?”好熟悉的笛声!龙符月心中蓦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四处张望。我找你找的好苦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大树树颠,飘飘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在风中翻飞。如仙人般站在那里。又见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这人站在上面却是平稳无比。容貌绝美,深蓝的眼眸如同世界上最莫测的大海,深邃而妖冶,散发着犹如冰雪的幽幽光芒。脸上有一丝落寞和憔悴,手按短笛,正在吹奏。阳氏兄弟惊得怔在那里,这是男人还是女人?是神仙还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