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云往事说起来也算威风,可到底是个平民。
“大人,”段清云舔着口中仅剩的一颗牙,看着不知什么方向,“我什么都不怕,他们拿红铁烫我,将我浸于水牢,掏我两根肋骨……我都没吭一声。”
她含糊不清说着,白玄之竖着耳朵仔细听。
“但我啊,就怕段惜云看我,我……”
正说着,她面色微微一变,正当白玄之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时,她咧嘴笑了笑,“呸”地一声,吐出颗牙来。
白玄之还是没看习惯她口腔中透进的光线。
那是一道大口子,应是被剜了肉,现在就是个能从外面看见牙床的洞。
“看吧,我这样子,就段惜云那小胆量,怕是余生都要梦魇。”
“她说,你们姊妹一场,她想最后见见你。”
“谁稀罕跟她姊妹一场?”
段清云说话更漏风了,不止从没有牙齿的牙床露出,还从颊上的洞漏出。
但白玄之还是从她话中,听出一股子置气味道。
“当真不见?”
“不见!”
“不许她见我!”
段清云情绪又不受控制了,她咆哮着撕扯自己的头发,没等白玄之反应过来,成片的头发便被她扔至空中,又软软地坠落在地。
不兴从前那套
“住手!”
白玄之心下一颤,赶紧反制住段清云,将其压倒在地。
好在这等煎熬的时光并不长久,车夫带着府中护卫急急赶来。
白玄之叫护卫先将几个狱卒押入牢内,就在此时,被小蝉传信的刑部同僚也急急带人赶来。
白玄之瞥了一眼,同僚胡子上还挂着一截面条。
“我听闻了,哎呦……”
同僚看见段清云的那一刻,直接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是个新来的,科举考了三十年都没考中。
这会儿须发皆白了,新皇上台了,他也有了出头之日了。
但显然,心理素质还跟不上职位。
他面色狰狞地没等站定,就奔至狱卒身前,狠狠踹了他们几脚。
只是这几脚不痛不痒,倒是让他摔坐在地。
白玄之没眼看,叫护卫扶他起来。
“我叫了大夫!叫了大夫!这会儿估摸着也快到了!”
同僚被护卫搀着,扭头朝白玄之喊道。
说大夫,大夫到。
老大夫带着小徒弟,一来便忙得热火朝天。
“嘶……不易啊!”
白玄之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同僚便走到了个清净地方。
“我见书里说,有许多国家动用私刑会触及律法,咱们这牢,是否该整顿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