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不释口,同时,也从只言片语中听出皇后娘娘对女官的“宠溺”。
等送走医官,径直问赵浔:“桌棋社快要开张,待盈利后,我想做些对女子有益处的事。你说,能去请教皇后娘娘么?”
“自然。”
赵浔手里提着太医院送来的木箱,有十只如意袋,并几本医书。他轻放至桌案,在虞茉身侧坐定,“在我出生以前,母后便大力扶持女官,后来又渐渐有了女护卫。”
譬如文莺、文雀,身手虽不及男子,却非是输在天姿,而是她们原为罪奴后代。长至十一二了,经萧芮音遴选过品性,从掖庭提拔出来,慢慢开始习武。
比起他身边三四岁学扎马步的侍从,自然没有赢面。
虞茉听得津津有味,催促道:“还有吗还有吗?”
他沉吟片刻,粗略说道:“先是女官、后是女护卫,再是女医官,但分身乏术,暂只能惠及后宫与望族。母后也曾提过想为民间女子做点什么,但她亦出身名门,难敌家族施压。”
但虞茉不同,她来自偏远萤州,虞家无势,温家又为清流。若有心接棒,母后定然愿意倾囊相授。
“我想创办一间慈幼局,聘请女先生教孩子们识文断字,等她们长大了,不论是做账房先生还是绣娘,总归不必卖身为奴。”
今日远远瞧见官道旁瘦骨嶙峋的小身影,江夫人、婢女,谁人不红了眼眶。
那时,虞茉就想,她过去常觉孤独,叹息无亲无故无归属。可真正见了无亲无故无归属的孩子们,方知自己是为赋新诗强说愁。
索性不差银钱,也应下了做赵浔的太子妃,不如趁便利用一把。
当是积德也好、寄托也罢,至少不必再囿于后宅仇恨。
而赵浔身为储君,比谁都盼着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闻言,故意打趣道:“看来这回,你总算不嫌弃我的身份了?”
“”
虞茉握拳捶他,“休要抢我的功劳。”
谁知牵扯住被开发过度的某处,倒吸一口气。
赵浔也登时变了脸色,起身去取药。他仔细搓洗两遍指节,用下巴点了点软枕,语气如常道:“趴好,我替你上药。”
第83章 表兄
“肿了。”
赵浔用指腹轻轻拂过,确认药膏抹匀,略带歉疚道,“下回我”
他想说下回尽量克制或是尽量轻柔,可忆起甜蜜折磨般的快意,呼吸微滞,将办不到的承诺重又咽了下去。
清清凉凉的药效冲淡了酸胀,虞茉试图起身,却被赵浔用掌心裹住,一本正经地开口:“医官交代过,里外皆要涂抹。”
“”
虞茉整张脸埋进被褥里,后颈处的肌肤因羞赧而涨得通红。她既难耐又怀疑,某人当真在好好上药么?
至于这般缓慢,带着新奇描摹每一寸肌理;也至于这般贴近,以致她能感受到渐渐紊乱的鼻息吹拂而过。
好半晌,她忍无可忍,催促道:“好了没有。”
赵浔遗憾地挑了挑眉,将药膏收好,重新洗净了双手才去扶她:“一日两回,连涂三日。”
“我自己来也是一样。”
“不可。”他捋平虞茉翻折至胸口的寝衣,头也不抬道,“是我弄伤了你,理应由我负责。”
她轻轻吁气,不想再继续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打听起:“江夫人顺利回府了么?鹂儿她们呢?”
闻言,赵浔拉过薄毯,确认她身上痕迹皆捂得严实,去外间唤文鸽进来回话。
文鸽规规矩矩地一揖,细细说道:“奴婢已将鹂儿姑娘和车夫几人送回温府,借皇后娘娘的名头向太傅留信,道是要为您量体裁衣。江夫人那边,有大将军抵京的消息,听闻您有约,并未细问便匆匆走了。”
“我知道了。”虞茉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实处,“告诉文莺和文雀,我明日去看她们。”
“是。”
见虞茉被三言两语劝服,赵浔屈指掐掐她的脸:“若是由我来说,不知几时才能让你听进去。”
那如何能一样。
她理直气壮地道:“她们可不会撒谎,也没有那么多心眼。”
“”看来隐瞒身份之事此生翻不过去了,赵浔熟稔认错,低低地哄,“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