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等待十几分钟,医生和护士又回到了手术室,护士手上又拿着一个血包。
汪佳琼过了好久才回来,整个人精气神都仿佛被抽走一般,无力的瘫坐在长凳上。
周援朝走过来问大嫂怎么了,汪佳琼摇摇头没有说话。
又过去半个小时,中间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护士都出来了,摇着头说患者失血过多没有抢救过来,一尸两命。
周围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坐在长凳上的汪佳琼。
汪佳琼没有任何动作,周援朝捏了捏拳头站到医生身边小声的询问了情况,然后送走了床上的人。
直到此刻,门外等候的人开始慢慢减少,直至只剩汪佳琼、周援朝和江景生。
江景生看着中间手术室的动静和汪佳琼的前后变化,嘴角轻微的扯动过一次,再次恢复到悲戚的状态。
又过去一个小时,右边手术室的灯也熄了,推出来的是江连城,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床边架子上挂满装备,看起来是比周新杨严重许多,但是比起一尸两命的周淑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回江景生才是主要家属,他畏缩着走向前,医生嘴巴一开一合之间,他脑中似乎有烟花在炸裂,根本没有听清医生说的话,但是最后的总结听到了,江连城受伤严重,身上多处骨折,内脏多处受损,虽然手术成功,但是稍有不慎就有感染的风险,必须在重症监护室里再待至少四十八小时进行观察。
江景生跟着江连城的转运车上了电梯,又出了电梯,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江连城被推了进去,护士们摆弄好机械,给江连城整理好周围一堆装备,他站在外面看着,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医生护士们都被他的悲伤情绪感染,脸色凝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汪佳琼和周援朝没有立即跟来,过了半小时才和医生一起来到江景生身边。
江景生被带回了家,家里的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三位阿姨颇为紧张的照顾着妹妹们,周援朝没有来,汪佳琼倒是一起来了。
家里现在没有大人,汪佳琼暂时住了下来,每天都忙进忙出,家里没有了以往的欢乐气氛。
妹妹们被紧张的氛围感染,问江景生爸爸妈妈的去向,江景生摸着而妹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着母亲没有了,小弟弟也没了,他们去了天堂,爸爸还在医院观察,等好起来以后才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了。
妹妹们被吓傻了,相拥哭的凄惨。
国庆节,江连城的四十八小时观察期到了,情况稳定,江景生跟着汪佳琼来到医院,此刻的江连城已经转到了特护病房。
就算不特别打招呼,商场新贵城哥也能享受特护的待遇。
汪佳琼没有在这里多待,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周家人这两天都没有出现在翠花胡同九号,江景生扯了扯嘴角。
汪佳琼离开以后没多久,江连城醒了,看到大儿子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开始有些激动,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他还有儿子的,周淑慧肚子里的儿子是平安出生的,为什么会不一样了?
他之前醒来过几次,也极其虚弱得向护士问了自己妻子的情况,得到一尸两命的消息后又晕了过去,那个告诉他消息的护士还被训了半个小时,最后是哭唧唧的出了办公室的。
看到大儿子平静的坐在病床边,江连城再次激动起来,他筹谋十几年才走到了今天,凭着自己的先知规避了无数明枪暗箭,就是为了打下现在的江氏江山,他还要逐渐借助周家走向更高的巅峰,然后再用他演练过的无数种方法摆脱周家的辖制。
他还要大展宏图,周家七年后倒台之前才是周淑慧的死期,不应该是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了这样的偏差?
江连城一直看着儿子,目光逐渐犀利。
江景生轻笑一声,站起身凑到江连城耳边,左手隔着衣角布料轻轻捏住江连城的氧气管中段,轻轻的说:“你以为只有你重生了么?”
江连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江景生接着又凑近了一些,用更小的声音说:“周淑慧并不是周家的孩子,她真的姓方,周家人已经知道了,”顿了顿接着说“汪佳琼的血都救不了她,你猜你如果还活着,周家人会怎么对你。”
感觉到呼吸困难的江连城开始挣扎,江景生似无所觉的继续说:“我眼看着你打死了我的亲生母亲,但是那时候我也有十岁了,但是这次,你连一面都不让我见,我该怎么做呢?亲爱的爸爸!”
江连城的挣扎更加剧烈了,但是被全身的绷带所束缚,根本动弹不得,江景生加重了左手手指的力道,无视江连城得不到氧气的挣扎,江景生又说:“今天的车祸震惊了京都,可惜你以前不爱看这种新闻,你也算救了本来应该丧命的人,算积德了呢。”
江连城的挣扎已经弱了下来,江景生还在轻轻的说:“我不会让你其他儿子来分财产的,至于妹妹们,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去吧,爸爸!”
话落,江景生放开了手,直起身体,江连城也断了气,眼中的愤怒和不甘几乎化为了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