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言一听,当即推搡他了一下:“莫闹!”李小六却委屈地说道,人家大费周章,就是来见你一面,娘子怎的如此无情?顾卿言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我救你,你怕是早就死在王府地牢了。”“嘿嘿,多谢娘子搭救之恩。”李小六拱手道谢,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顾卿言看他还是如此没正形,仿佛这几年的光阴,并未改变他分毫。只是想到晋王依旧卧在榻上,生死未知,心中又焦急了几分:“快把解药拿来!”李小六笑嘻嘻道:“娘子怎的不信夫君,我说了此药无解。”“你!”顾卿言被他气得直哆嗦,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进石壁里,抠也抠不下来。李小六依旧面上带笑:“娘子莫气,气坏了身子,夫君心疼。”如此油腻的话语,纵使有他的美貌镇压,依旧让顾卿言觉得想呕。李小六嬉闹了一番,见顾卿言面上有震怒之色,这才说道:“好了,不逗弄娘子了,你过来,我把解药告诉你。”顾卿言半信半疑,对他的戒心还没放下,不肯靠近他:“有话说!”李小六面上讪讪:“那药真的是无解。“因为今晚子时,它会自行消散。”顾卿言觉得实在荒谬,不肯相信。如此大费周章,下一种可以自行解毒的毒药,为了什么?消就消吧,还能精确到准点?李小六看出她的猜忌,没有解释,只说:“娘子,我不会骗你。”接着,又红了眼睛:“娘子,我只是测试一下你对那奸夫的情谊,没想到你为了他,竟然连性命都不顾了!呜呜呜……”顾卿言:……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气。喜的是如果真的如李小六所说,晋王生命无碍,只是虚惊一场;气得是这李小六行事乖张,竟将行刺晋王,当作儿戏。可转念一想,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顿时柳眉一蹙,架起手弩:“李小六,你从实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小六盯着手弩,嘴上说着害怕,面上却毫无惊慌之色。他竖起四根手指起誓:“我的娘子,你怎么就不信夫君呢!我愿意以晋王性命起誓,若是骗你,晋王天打雷劈……”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卿言猛地拍了一个巴掌。“好了,随你吧,只要晋王无事便好。“依你的本事,这点小伤,怕是不成问题,我要先回城了,若是晚了,他们必会寻来,到时你真的性命难保。”刚要起身,衣裙一脚却被拉住:“娘子,别走,我怕黑……”顾卿言翻了个白眼,这柴火烧得正旺呢。李小六又道:“天色已晚,不如你把马放了,先将就一宿,待明日天亮,你再回去。”见他说得楚楚可怜,哪里像一个男子。顾卿言无奈道:“事情紧急,再说我同你孤男寡女,在山洞待上一夜,明日整个京师怕是传出我名节不保的新闻。”“那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打破传闻……”顾卿言:……我倒不如打破你的脑袋。顾卿言不由分说,出了山洞,准备找到马,往城里赶。她知道,拖延了这么久,相府和王府的侍卫定会在附近了。刚一走出山洞,就听到李小六在身后悲切地喊着:“娘子啊,莫走,莫要丢下夫君啊……”顾卿言深叹了一口气,此人若是放到现代,家里的小金人应该放不下了。在李小六悲悲切切的挽留声中,她突然回过神来,眼眸转了几圈,又俯身返回山洞。李小六靠在石壁上,见她去而复返,狐狸眼中闪出光彩:“娘子,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顾卿言依旧俯着身子,手藏在袖中,准备发动金丝甲的机关。面上却苦笑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被狼叼了去,岂不是我的罪过。”李小六迎着火光,冲她感激地笑了笑。下一秒,几根银针射入他的下腹部。李小六腹部吃痛,他剑眉一皱,盯了盯腹部,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顾卿言:“娘子,你……”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顾卿言还是第一次用毒针射人,她见李小六倒下,忙蹲到他身前。嘴里慌里慌张地念叨着:“李小六,对不住了,还是得把你绑回去,万一你说的是假的,性命攸关的事情,我不能放你走啊。”她知道李小六擅长用毒,这几根毒针不知道能麻痹他多久,手上动作不敢停。手边没有绳子,顾卿言想将李小六身上被鞭子抽破的衣衫撕成长条,又撕不动,这才想起小腿处绑着影五给她的匕首。这又拔出匕首,将他的衣服割成几根长条,当绳子用。顾卿言心中感叹,回去定要给影五她们涨月俸啊。多亏了影五谨慎,教了她军中的绳结打法。又有闻溪那小丫头,自告奋勇当“俘虏”,让她拿绳子多练习了几次,直到熟练为止。只是就像驾校考驾照一样,练得再好不代表上路开得顺畅。演练跟实战有着天壤之别,实战考验的是心理素质。顾卿言双手哆哆嗦嗦地翻转过李小六的身子,将他的手紧紧反绑住。绑好了手,又开始绑腿。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紧张,忙活了一通,额上沁出了大颗的汗珠,滴在李小六的裤脚上,洇出了湿痕。等到把李小六的手脚绑好,顾卿言拭了拭额上的汗珠,才堪堪松了口气。李小六依旧昏迷着,此刻他衣衫不整,手脚被牢牢地捆住。他侧躺在地上,双眸紧闭,长睫低垂,在火光的映照下,在脸颊留下一小片阴影。顾卿言突然想到一个词:破碎感。心道这小子只要闭上嘴巴,倒是一个绝顶美男子。眼下不是瞎想的时候,她又走到山洞出口处,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风声吹过干枯的树林,飒飒作响,惊了树上不知名的鸟儿,鸟儿的翅膀呼扇了几下,发出“咕咕”的叫声。有小动物爬过枯叶,带来一阵窸窣声,夹杂着虫鸣声。唯独没有行人的踪迹声。:()穿成反派女炮灰,我转嫁短命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