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嬷嬷来到小姐卧房,看到顾卿言和闻溪主仆两个,头靠着头,像两只酣睡的小猫一般,睡得正香。她气得咧了咧嘴,又轻轻跺了跺脚。心说闻溪这小蹄子被小姐纵得越来越放肆,连小姐的床也敢爬了。张嬷嬷怕吵醒小姐,叹了口气,悄悄出去。等到顾卿言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身旁的闻溪早就不见踪影。她打着呵欠,哑着声音唤道:“闻溪!”只见张嬷嬷阴着脸进来,身后跟着悄悄冲她做鬼脸的闻溪。还有一众端着梳洗器具的丫鬟们。“小姐,不是老奴说您,您如今是越发纵容她们了,谁家丫鬟敢和小姐同吃同睡的!这不合规矩!”顾卿言知晓乳母是嘴硬心软之人,也不在意,只笑道:“妈妈,是我昨日受了惊吓,不敢一个人睡,这才让她与一同我壮胆的,你可莫要怪她。”一听这话,张嬷嬷也顾不上生气了,忙上前:“小姐可是还没好?闻溪,你快去让人叫府医!可别落下病根儿!”锦书听到动静,也忙挑帘进来:“可是小姐哪里又不好了?”顾卿言见她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笑着说道:“哪里这么金贵了,睡了一夜,我现在感觉生龙活虎,若不是来了小日子,今日还能再出去骑上几圈!”张嬷嬷一听骑马,急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别再提骑马了,您这一摔,多少人跟着揪心,就连大长公主她老人家,都一大早差人来问了。”顾卿言这才得知,外祖母听说她摔下马后,一早就派人过来问了话,送了补品。还送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丫头过来。张嬷嬷又说:“还是大长公主殿下想得周到,出门在外有丫鬟随身护着,总归比府卫方便多了。”这厢顾卿言漱了口,净了面,一番梳洗过后,又叫两个丫头进来。只见她们身形差不多,穿着暗色束袖劲装,身姿挺拔,墨发高束,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样子。“属下影五、影六,见过小姐!”两人双手抱拳,一齐下跪行礼。声音也是中气十足。顾卿言一听这名字,是常在古言小说里读到过的,便问道:“你们是暗卫营的?”“回小姐,是。”“暗卫营是按武功高低排名来取名字吗?影一是最厉害的?”影五和影六对视一眼,心想小姐知道的还不少,“回小姐,是。”两人担心小姐是不满意她们,忙说道:“小姐,我们的武功也不差,前头四个都是男子,实在不方便近身照顾您。”顾卿言原本是出于好奇,她见影五这么说,知道她们是误会了。“身为女子,体型和体力本就比男人小,你们定是吃了不少苦,才能从男人堆里厮杀出来,站到暗卫营的顶端。我是打心底里敬佩二位。”两人听了这话,再次行礼:“多谢小姐赏识,属下定会全力以赴,护小姐周全。”她们毕竟是外祖母送来的,顾卿言又送了见面礼,让人为她们安排了厢房住下。照常是往日的那套流程,梳洗过后,去主院向母亲请安。宁氏见她气色依旧不佳,很是担心。得知顾卿言来了月信,又忙嘱咐锦书并乳母,一定要盯着小姐的饮食,禁食酥山等寒凉之物。“告诉厨房,牛羊这等发物也莫要做给小姐吃了,脸上的伤虽不严重,也要小心些,万一留了疤就不好了。”顾卿言笑道:“留疤倒正好,变成丑姑娘,可以一辈子陪着阿娘了。”宁氏轻点她的脑门,啐道:“净浑说,哪有姑娘家到了年纪不成亲的。”说到这里,宁氏又想起什么:“你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你外祖母一听你受了伤,很是挂念你,说等你身体养好了,让我们一并回国公府聚聚呢。”母女两个便当下约定,后日前往国公府。正好那日书院休沐,顾卿瑾也可一并前往。后日清晨,前夜刚下过一场暴雨,冲刷掉大半暑气。空气中混着青草并泥土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宁氏一早见了各个管事,吩咐完相关事宜,这才动身。她命人将备好的礼品装了整整一马车,又带着一双儿女和丫鬟仆妇若干,浩浩荡荡地回娘家了。宽敞的金丝楠木马车内,顾卿言和顾卿瑾一左一右,肉麻地靠在宁氏身上,亲昵无比。宁氏蹙着眉头,声音中满是嫌弃:“快起开,大热的天,你们靠着我做什么!”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今日回娘家,心情自然舒畅;儿女可爱疼人,是舒畅加上舒畅;舒畅极了!姐弟俩似软弱无骨,撒娇道:“偏要靠着母亲,母亲身上好闻得紧!”顾卿瑾:“母亲若是嫌热,我们调头回府,让人在马车内多加些冰块就是了,我们又不是用不起!”顾卿言也说:“对呀,母亲大人,您不仅是宰相最宠爱的夫人,还是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是堂堂的永平郡主,谁不愿意黏着您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母子三人在马车里有说有笑,不多时便到了镇国公府门前。马车踩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远远地便见了宋嬷嬷领着几位丫鬟,站在门口相接。宋嬷嬷是大长公主的贴身嬷嬷,随身服侍大长公主多年,也是看着宁氏长大的。今日得知郡主回来,她比大长公主还兴奋,一早地站在门口等着。见到宁氏在儿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宋嬷嬷急急地向前行礼:“郡主,大长公主可是一早就念叨着您和少爷小姐呢!方才还遣人来问呢!”一行人又说笑着,进了国公府大门。穿过垂花门,沿着庭院东侧的抄手游廊,行了许久,方来到大长公主的居所福鹤堂。:()穿成反派女炮灰,我转嫁短命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