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柯边儒在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创收,”谢璟南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大致的数目能估计吗?”
“暂时无法估计,”络石跟着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苏合香在江南的流向太广了,要彻底查清楚还需要一些时间。。。。。”
“背后的制造者可有头绪?”
“尚无。”
谢璟南轻轻点头:“那就继续查,苏合香来源何处,由何人制造,除了钱财,是否还有别的目的…。。还有最重要的,可有解药…。这些我都要知道。”
“是,我会让人尽快去查的,”络石将手里的茶水再次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此外,还有皇城的事,您之前一直说不想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说。。。。。”
“怎么?皇上又作什么幺蛾子了?”谢璟南声音淡淡的,示意络石有什么话就直说。
“皇上打您离开皇城之后就三天两头的不上朝,还以渎职私开宫门的罪名把郁起郁统领下了狱。。。。。”
络石觑着谢璟南的脸色,说得格外小心翼翼,“而且皇上还大兴土木要建一座托金宫,说要用来收藏世间珍宝,此外,他还频繁举办各种宫宴,还。。。。。。”
“还什么?”
“还迷上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谢璟南蹙起眉头,心底升起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才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皇城的事,他确实有太久没有关心了,此时经络石一说,他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周铭烨。
。。。。。。
两人聊了一夜,从苏合香聊到皇城,聊到小皇帝的事,第二天直到天大亮,谢璟南才离开了销香楼。
“谢公子常来哈,牡丹就不远送了,您什么时候来,奴家都在此恭候。”
络石笑意盈盈的把人送出了门,看见老鸨子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才转身关上了房门。
“公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就要走了?”老鸨子见谢璟南从楼上下来,仰着那张死白的脸就迎了上去。
谢璟南有些心烦,脸色也不好,随手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金叶子扔给老鸨子:“牡丹今后就是我的人了,除了我,不许让他见别的男人,我过阵子还来。”
“哎哟公子出手真是阔绰,看来对牡丹是真心喜欢,她也是个有福气的。”
老鸨子拿着金叶子,笑得比昨天还要谄媚,就连脸上的纹路都在跟着荡漾:“您就放心吧,打今儿起,谁要是敢碰牡丹一下,我老妈子非跟他拼命不行。”
谢璟南实在没什么心情周旋,敷衍的摆了摆手,让小厮将自己的马牵来,趁着街上没什么人,直接纵马离开了销香楼。
他一路将马骑得飞快,心里却还是烦躁得很,不断回想着络石的那些话:。。。。三天两头的不上朝。。。。。把郁起郁统领下了狱。。。。。大兴土木要建一座托金宫。。。。。举办各种宫宴,沉迷酒色。。。。。。迷上了巫蛊之术…。。
谢璟南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周铭烨那小崽子现在竟然如此混账,还真不愧是跟他那个暴君爹血脉至亲,这九年的仁义道理他算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皇帝那边倒也确实是没让谢璟南失望,昏君的排场越来越足了。
他开始重开东厂,分权制衡前朝,重用锦衣卫,逐步取代谢璟南先前的禁卫军…。。
甚至还尤嫌不够,弄了个什么国师到身边,天天神神叨叨,弄得乾和宫整天的“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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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国师已经到了,奴才服侍您起身吧?”乐门垂首站在一片明黄的床边,等着天子起身。
几乎是乐门话音刚落,周铭烨就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全无睡意,清醒的过分。
寝殿内此时烟雾缭绕,熏得乐门都有些睁不开眼,他狠狠眨了眨眼睛,硬是挤出两滴眼泪眼前才清明了一些。
“这安神香似乎没什么作用,”一旁的水槐看着周铭烨眼底的红血丝,满是心疼,“您这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国师说要多用一段时间才能见效,再等等吧。”周铭烨毫不在意。
。。。。。。
前殿的厢房内,一个黑袍加身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沏茶,听见身后的动静也不回头,手上动作不停,烫杯、投茶、注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茶水倒进杯中缓缓向前推出去:“皇上尝尝。”
“国师对这大红袍还真是偏爱啊,”周铭烨在黑袍男子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泡茶的手艺也是没得说,甚好。”
“还得是皇上这里的茶好,不然饶是景明有再好的技艺,也泡不出这样好的茶。”
男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扣着半张面具的脸,光亮的脑袋上寸草不生,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戒疤,衬得他整个人越发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