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意欢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场景若不是发生在净房门口,说是放饭了意欢都信……
“你靠边!明明我是第一个!”
“你放屁,我可一早就来排队了。”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都让开,我马上就要憋不住了,救命!”
人生中第一回,见到净房比膳房受欢迎的场面,而没抢到净房使用权的那些人,都憋红着脸,一脸怨念的瞪着意欢,有苦难言。
虽然下命令的是老祖宗,但是他们哪儿敢记老祖宗的不是啊。
老祖宗这是罚她呢?
就为了一个……屁?不仅让她在净房里蹲了一夜,还用这样的方式让宣光殿其他下人们,在心里记了她一笔。
这人,真腹黑呀!
意欢一使劲,一个鼻孔塞着的纸条就被她吹了出去……
……
自除夕夜起,承光殿的丝竹管弦之声便没停过,赵晟侧卧于美人榻上,手指随着节奏在膝盖上敲着鼓点。
近日他已经听不止一个人说了,身为帝王,他的年过的……是否是太久了点儿,太放肆了点儿,也太无节制了点儿……
还不上朝?
八百里加急报江南三地阴雨不断,已生水患,他不管,反正有厂督呢。
通州盐税贪腐,涉及上万两白银,他不管,反正厂督都处置完了。
文武大臣抱怨他没有帝王之气,宠信宦官,不理政事,有辱祖宗,他不听,反正厂督自会灭他们九族。
更何况这帮酸孺们懂些什么?嗤,就只会看到他伪装的表象罢了。
“赵孟复。”在丝竹声的掩护下,赵晟的声音几不可闻,“朕让你着手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一位青色飞鱼服的老內监上前几步,将拂手放在一边,两根手指放在赵晟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回陛下,老奴已经找到了在宫外替赵公公办事的番子,宫变时他们得到风声,都躲起来了,没有被解云洲斩草除根。”赵孟复压低声音,谨慎说道,“但是可惜了,通州本来也有几位赵公公的徒弟,却在这次盐税之事上露了马脚,被解云洲给……”
皇帝眉头一动,眼皮下眼珠动了动,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过陛下放心,损失不大,只几个人也不碍事,况且他们牙里都藏了毒的,解云洲没抓到一个活口。”
“孟复啊。”赵晟转动着手里的扳指,“你既是赵廷芳的堂弟,应该知道西厂对朕来说有多重要,你记住了,今日朕收到的诸多非议和掣肘,来日你定要让西厂重新掌握一半内廷监的权利,将失了的东西,从东厂手里为朕夺回来,记住了吗?”
赵晟的眼神凌厉,“你可莫要辜负,朕将你弄到身边来所费的心思啊。”
一曲毕,两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赵孟复微微欠身,嘴角噙了一缕阴险的笑容。
他垂下眼睛轻道,“老奴遵命!”再一抬手,清脆的拍了拍手,“来人呐,上绿头牌,陛下该翻牌子了。”